宋琅微微一愣，旋即勾起唇，心下微暖。因為是她，以是他自小死守的理念，也情願讓步一步嗎？

說到這兒，宋琅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天曉得她已經多久冇有體味過吃東西的感受了！

他從未曾喝酒，現在乍然灌下，便嗆了出聲。

“你說的冇錯……”他向來冷沉的聲線帶上輕微的不穩。

宋琅剛飄出半步，身子便一歪。

葛垣凜一眼神一怔，轉眼看她。

這就是他的心結吧。

宋琅聽了葛垣凜一的話後，立即興沖沖倒了一杯酒。她輕呷一口，沉醉地眯了眼，然後一飲而儘，滿身都披髮著幸運的氣味：“哈……我都多少年冇碰過酒了。我之前酒量不好，再喜好也不敢多沾，現在成了鬼靈，總算能縱情一回了。”

“啊，當人的時候太久了，偶爾會健忘也不敷為奇吧。”

宋琅揪住葛垣凉介的衣袖不放手，苦著臉沉默對峙。

“他將我從火法場中救出，帶著我躲過了村民的追捕，回到了他居住的陰暗地下室。”她輕描淡寫地帶過那一日的驚心動魄，說：“以後的很多年裡，我幾近都是混跡於吸血鬼中，與他們共處。而阿誰救了我的強大吸血鬼，終究也冇有將我轉化成同類，就是偶爾會咬我一兩口，解解饞。唔，臨時就當是我的房租吧。”

一刹時，葛垣凉介的眼底似是放鬆，又似是龐大。

她輕呷一口杯中的酒，閉眸墮入回想：“當時，我去到了這個西方國度的一個小村落。在那邊，我的黑髮黑眼被視為不詳之兆，加上來源不明，裝束打扮也異於凡人，以是他們以為我是險惡的女巫，既驚駭又仇恨，因而將我擯除到了村莊內裡……”

“放心，那一日我並冇有被燒死。”宋琅又呷了一口酒，在兩人突然放鬆的神采中，清淺的眼眸模糊暴露一抹記念：“好笑的是，救了我的並不是那些村民，也不是慈悲憐憫的上天，而是前一晚中了我狡計、被調虎離山壞了打算的阿誰吸血鬼。”

她的酒量是萬年穩定的三杯啊！

“當異類嗎？這個我可比你經曆豐富多了，明顯最該由我來講纔是啊。”她將酒送至唇邊，一笑一抿：“你們願不肯意，聽我說說好久之前的事？”

葛垣凜一眼中笑意褪去，葛垣凉介也蹙起了眉心，看著她又抿了抿酒杯，持續說來。

葛垣凉介沉凝的目光鬆動了一分。

這個答案，彷彿比“累了”更令人感覺心中空蕩呢。

故事說完，宋琅笑著將酒杯送到唇邊，飲至見底：“我經心迴護的，欲置我於死地，我針鋒相對的，卻前來援救給了我容身之所，真是人生如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