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隔音、重物撞門的響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哎。”
薑猶得空顧及,讓他換了雙拖鞋出來,然後在家裡找了一個蛇皮袋子,將內裡鄭鶩的屍身裝了出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寢室裡迴盪,甜睡的薑猶迷含混糊展開眼,聲音驟停,她又翻了個身持續睡。
————
薑猶看了眼燉肉,直白地問:“你把鄭鶩燉了?”
祁俞白同手同腳地跟著她進了屋,鞋跟浸泡了血,濕漉漉,踩在玄關處,留下一道血足跡。
薑猶拖把隨便丟到玄關,趿著拖鞋進了客堂,看了眼伸直在沙發上的少年,他神采白得嚇人,魂不守舍一樣,明顯是問不出有效的資訊。
盤膝坐在地板上的祁俞白頭埋在蛇皮袋裡,抓起黏稠糊爛的碎肉骨頭塞進嘴巴裡,大口嚥下,彷彿饑餓了好久的野獸。
他又轉過身,從廚房渣滓桶翻找出菜票,遞到她麵前。
“哎。”
淩晨四五點。
薑猶目光不經意掃過寢室角落的蛇皮袋上,屋裡光芒暗淡,模糊瞥見袋子動了一下。她再眨眼時,又冇動。
祁俞白很聽話也非常勤奮,和他住一起很舒暢,但獨一不好的一點就是,他很粘人,早晨不敢一人睡,白日不肯意出門,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她重新闔上門,半晌又重新翻開,而鄭鶩屍身仍然在原地,而身下鋪了一灘血水,淹冇木質地板,氛圍中儘是濃烈的血腥味。
她躺到竹蓆床鋪上,籌算入眠,門口傳來腳步聲,是祁俞白,他眼睛紅十足,睫毛被淚水濡成一縷一縷,不安地顫抖,聲音是掩不住的哽咽。
“可不成以、一起睡?”
“我怕。”
慢吞吞走到床邊,離得近,感受著她身上的氣味,少年反射性地眯起了眼,慘白的臉一片緋紅,癡迷地挨著她一邊睡。
——
次日薑猶醒來發明蛇皮袋裡鄭鶩的屍身不見了,屋子裡乾清乾淨,飯菜香味從廚房裡飄了過來。
接下來的時候,她辭掉在舞廳的事情,在家中待著。她的錢足以維繫餬口。
從返來她連續歎了十多個氣,讓她冇想到的是,看似不幸又悲慘的祁俞白,竟然是活了好幾百年的吸血鬼,而看似和順良善的陸長眠竟然是殛斃那麼多人的凶犯……
而在角落裡。
‘哐咚!’
‘應當是太累了,以是呈現了幻覺。’
他喉嚨收回含混甜美的聲音。
她闔上眼皮,讓出大半床位,“能夠。”
他做的菜一貫好吃,燉湯也不遑多讓。香到湯汁都想喝潔淨,她連續盛了三碗飯,大朝晨菜色如此豐厚,她吃得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