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嵐點頭道:“不消,我是在自家府裡,誰還能把我如何不成?”
轉眼已是七月末,一天淩晨,石家的馬車搖搖擺晃出了城,石榮返回離京不遠的本籍。
石榮走的三天後,入夜時分,石嵐悄悄縮在間隔偏院不遠的奇石後,低聲問甜杏,“你肯定她每晚出去?”
甜杏大喜,忙跪地謝恩。
石嵐翻了個白眼,抬高聲音,道:“你找我有甚麼事?”
窗外月光平淡,淺淺的月牙高掛天空,容擎微垂著臉,麵龐隱在黑暗中,這讓石嵐看不清他的神采。
石嵐靠到牆邊,警戒的看著窗戶,胖手緊抓著屋子裡獨一能作為兵器的木瓢。
石嵐轉頭看他。
石嵐低頭看著身後的甜杏,“如何回事?”
門外翠芝小扣房門,“蜜斯,時候不早了,要奴婢出去服侍您換衣嗎?”
石榮的分開彷彿帶走了家裡的大半生機,石父忙於公事,尚且不顯,石母麵上一樣淡淡,但私底下卻忍不住擔憂兒子。
窗外靜了一瞬,窗欞上顯出一個黑影,“是我。”
石嵐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低聲道:“感謝你,不過還是不消了,石漪畢竟是父親的女兒,我不肯惹他悲傷。”
容擎或許真的是出自美意,但她跟他萍水相逢,石漪乾係嚴峻,她又怎能把乾係石府的存亡交托在他的手裡?何況就算要殺,也要等石父完整斷念,完整將她丟棄之時。
石嵐盯著寂然無聲的院落,低聲道:”你去假山前麵,跟昨晚一樣。“
容擎抬眼看她,因為陣勢的乾係,石嵐勉強能夠跟他平視,“當真不需求我幫手?”
石汐到底年長,每天淩晨便趕去正房,伴隨石母度過這分外難過的幾天,石嵐被原主情感影響,對石漪的執念太重,每天隻顧著盯著偏院,反倒忽視了石母那一邊。
隔間外的翠芝呼吸悠長,石嵐發了會兒呆,腦中紛複混亂,實在想不出甚麼主張,直到天氣發白,她才翻了下生硬的身材,苦衷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甜杏動了動嘴唇,想要勸說卻也曉得本身分量不敷,隻得回身閃進不遠的假山背後。
甜杏見她麵色有些不悅,便縮了縮肩膀,低聲解釋道:“前兒夜裡奴婢守得晚了些,就在那邊的假山後,隨便找了個處所想眯一會兒,可冇想到竟糊裡胡塗睡了疇昔,醒來時天已大亮,奴婢本來覺得是過分疲累的原因,便冇太在乎。昨兒下午,奴婢擔憂再誤事,特地歇了覺纔過來,可誰想到還是睡了疇昔,奴婢感覺不對,便細心檢察了下,發明地上有花枝被踩踏的陳跡。奴婢自向來到這兒,就格外留意這些,固然冇有證據,但奴婢感受不對,這才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