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孜孜寶髻斜歪。恰便似月裡嫦娥來世來,不枉了令媛也難買。
軟如醉漢東西倒,硬似風僧高低狂。
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
恰好鶯聲,不離耳畔。
直饒婚配眷姻諧,端的偷情滋味美。
次日,又來王婆家討茶吃。王婆讓坐,趕緊點茶來吃了。西門慶便向袖中取出一錠十兩銀子來,遞與王婆。凡是世上人,財帛能動聽意。那婆子黑眼睛見了雪花銀子,一麵歡天喜地收了,連續道了兩個萬福,說道:“多謝大官人佈施!”因向西門慶道:“這咱晚武大還未出門,待老身往她家推借瓢,看一看。”一麵從後門踅過婦人家來。婦人正在房中打發武大用飯,聞聲叫門,問迎兒:“是誰?”迎兒道:“是王奶奶來借瓢。”婦人趕緊迎將出來道:“乳母,有瓢,一任拿去。且請家裡坐。”婆子道:“老身那邊無人。”因向婦人使手勢,婦人就知西門慶來了。
當下二人*才罷,正欲各整衣衿,隻見王婆推開房門入來,大驚小怪,鼓掌打掌,低低說道:“你兩個做得功德!”西門慶和那婦人都吃了一驚。那婆子便向婦人道:“好呀,好呀!我請你來做衣裳,未曾交你偷男人!你家武大郎知,須扳連我。不若我先去對武大說去。”回身便走。那婦人慌的扯住她裙子,紅著臉低了頭,隻得說聲:“乳母寬恕!”王婆便道:“你們都要依我一件事,從本日為始,瞞著武大,每日休要失了大官人的意。早叫你早來,晚叫你晚來,我便罷休。如果一日不來,我便就對你武大說。”那婦人羞得要不的,再說不出來。王婆催逼道:“倒是怎的?快些答覆我。”婦人藏轉著頭,低聲道:“來便是了。”王婆又道:“西門大官人,你自不消老身說得,這非常功德已都完了,所許之物,不成失期,你若負心,我也要對武大說。”西門慶道:“乳母放心,並不失期。”婆子道:“你每二人出語無憑,要大家留下件表記拿著,才見真情。”西門慶便向頭上拔下一根金頭簪來,插在婦人雲髻上。婦人除下來袖了,恐怕到家武大瞥見生疑。婦人便不肯拿甚的出來,卻被王婆扯著袖子一掏,取出一條杭州白縐紗汗巾,掠與西門慶收了。三人又吃了幾杯酒,已是下中午分。那婦人起家道:“奴回家去罷。”便丟下王婆與西門慶,踅過後門返來。先去下了簾子,武大剛好進門。
聞道本年初避人,珊珊鏡掛長隨身。
願得侍兒為道意,後堂羅帳一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