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恕主子無能,動手查明時,那一隊暗衛早已不見了,隻能大抵推斷出是昨晚半夜時解纜的。”
門外走入一名藍袍寺人,躬身行至書案前,垂首行了一禮,道:“督主叮嚀主子查的事,主子已查清了,巽王府中暗衛確切少了一隊,約莫有三四十人,去處不明。”
母親邇來病情每況愈下,經常昏睡得不省人事,又顧忌她歸程途中的安危,便鄙人聖旨時,叮嚀了她最為寵任的親信前來岐山與她彙合,護送她至皇城。
雖幾日來已然聽過很多近似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既然不是護送她的侍衛,一起上也並未趕上其他男人,那究竟……會是甚麼人呢?
心頭的絕望逐步伸展,一點一點將她吞噬殆儘。
阮墨看得目瞪口呆,保持縮在角落的姿式一動不動,全然僵住了。
阮墨微動體味纜子,掙紮了一會兒,才揉著惺忪的雙眸坐了起來。
這類可駭的畫麵,不管親眼看過多少回,都隻會如同頭一回見那般,被掐住頸項的驚駭突然覆蓋,若非她死死咬住下唇,恐怕現在已忍不住尖喊出聲了。
某些似曾瞭解的畫麵於影象深處閃現,隔著車壁傳來的刀劍碰撞聲、血肉飛濺的廝殺聲近得令民氣驚肉跳,殺入馬車不過是遲早的事。
想起曾是公主之時,本身彷彿也未曾有過這般報酬,公然受寵與不受寵之間,不同還是相稱大的……
夜幕低垂,鑾凰殿前聳峙的兩根雕龍石柱鑲嵌著巨大的夜明珠,將白玉台階照得非常清楚,單逸塵神采淡然地邁出殿門,穿過東華門,直奔西南麵的東廠而去,步子快得身後的寺人幾近跟不上。
至於……以身涉險?
把握了服侍的方法,宮人們屢試不爽,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這類連哄帶誘的語氣,不管原主共同與否,皆是如此與她說話,的確……如同哄一個垂鬢孩童似的。
候在門前的宮人遠遠見督主大人疾步走來,早已拉開兩側木門,跪地相迎,他未曾逗留半步,揮袖跨過門檻,纏繞左手的檀木佛珠相碰輕響,瞬息間又沉寂於寬袖之下。
宮人伎倆純熟,很快便將一大串葡萄連皮帶核都去掉了,全裝在一個青鳥紋樣的瓷碗兒裡,朝她跪行而來:“殿下請用。”
“徐安,你邇來膽量是愈發大了。”單逸塵垂下雙眸,冷冷望著他,直望得他不由自主往旁側移了兩步,讓開門路,才麵無神采道,“你隻需顧好兩廠,其他的,莫要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