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將滿滿一碗藥喝完了,單逸塵放下空碗,顧不得本身被碗身燙得發紅的手,拈了一塊早已備好的蜜餞塞入她的口裡,解解苦味。
月色清輝,瑩瑩灑落一地光彩,單逸塵走下台階,止步於高翹屋簷投下的一片暗影以內,微微側耳,屏息諦聽屋內有何動靜。
他拜師拜得早,曾隨師父周遊各地,曆練的時候比其彆人長很多,加上悟性極高,學到的都是行醫時用得上的真本領,而這,也恰是大多未曾出穀曆練的師弟最但願把握的。
“出去。”
感遭到他的靠近,阮墨似醒非醒地嚶嚀一聲,雙目緊閉,眉心緊皺,巴掌大的小臉慘白得嚇人,嫩唇也失了赤色,看起來非常衰弱,連話都說不全。
“是我。”
哎,這下不但單是這身白裙了,被褥、床褥也全得拿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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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下榻,木門外有人敲了兩下門,她朝那邊望了一眼,門閂並未鎖上,揚聲道:“誰?”
但是,她未曾推測,再次回到房間時,會晤對如此兵荒馬亂的場麵。
阮墨剛要問,猛地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何物,隻覺羞得臉上一熱,禁不住便要紅起來了。
榻上的人兒團在被褥中,不幸兮兮地伸直著身子,小臉煞白,眉間皺成小小的“川”字,額上又冒出了一層盜汗來,當真是疼得短長的模樣。
至於阮墨如許的半吊子,真要學起來是有些吃力的,常日裡與其他師兄一同聽著,課後還是會落下一籮筐的題目得向單逸塵就教。
話未出口,單逸塵便行動利落地將床被一併捲成團,雙臂一托便扛在了肩上,抬步要往外邊兒走。
單逸塵將托盤擱在圓桌上,快步行至床榻前,也懶得顧及會不會弄臟床被了,直接連人帶被抱起來,帶到桌前坐下,端起藥碗吹了吹蒸騰的熱氣,靠近她的唇邊:“張口。”
她翻開被褥,坐在榻沿套上布鞋,待目光觸及白裙上一抹早已乾枯的暗紅血跡後,頓時雙目圓瞪,愣在當場。
“洗漱用,這段光陰不成碰冷水。”他的視野往某處掃了掃,不一會兒又收了返來,遊移地開口道,“昨夜我不便幫你……抱愧。咳,那些東西……可有籌辦?”
“阮墨。”
性命關天,他們步子走得又快又急,阮墨小跑著跟了一起,好不輕易瞥見穀口近在麵前了,忍不住停下來喘兩口氣。
求醫之人在穀口處來回踱著步,瞧見有人出來了,倉猝迎上前去,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誠心要求:“單大夫,快救救我家主子!主子傷得太重,不知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