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小我，除卻李皇後以外，她想不到第二人。

“瑜貴妃成心讒諂雲昭儀，亂後宮次序，犯善妒之罪，罰禁足蘭桂宮，謄抄《女誡》有十，閉門檢驗婦德。宮女宜春犯盜竊之罪，杖三十，遣出宮。”

她對雲婧柔尚算體味，這個表妹的性子，真與和順仁慈的小綿羊無甚不同，若非她一起護著她，替她擋去很多費事，決然走不到本日。

故而，此事必有人事前捅破，生長纔會離開她的節製。

蕭繹抬眸，似在看她，又似在望向她身後不遠處的杏仁樹：“有，就在那棵樹下。您要兒臣跪在麵前，叱罵我起了謀逆的歹念，孤負了您一向以來循分守己，隻為護著我的苦心。您說我不顧結果，打動魯莽，終究隻會害得失了性命。您還說……您彆無所求，隻盼我不爭不鬥，一世安然。”

夏花初開，八歲的少年郎背動手立於樹下，身子仍未長開，雲昭儀卻恍然感覺，這個背影，似極了當年候在宮門外，背過身與她道彆，自此再無相見的繹兒。

本來的駭怪絕望被李皇後一打岔，他倒是發覺出絲絲不對勁來了。

“甚麼？”章和帝一聽，吊了半天的心重重摔了下來，蹶眉凝睇她髮髻上的羊脂玉簪，正要詰責她為何睜眼說瞎話，李皇後卻開口了。

然章和帝卻遲遲未出聲。

身後再一次響起女人們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低聲細語，她恍若未聞，等待那人的發落。

蕭繹回身看向她，眸色沉寂，麵無神采。

“母妃，請用茶。”

章和帝酒過三巡，卻還是眸色明朗，虛扶起最前頭的李皇後：“平身。”

蘭桂宮。

雲昭儀微微訝異，接過來飲了兩小口，擱在桌麵上：“繹兒……是有事與母妃說嗎？”

雲昭儀為他繡的荷包已然讓他見過，贈禮早已籌辦安妥，本日為何俄然謊稱從未籌辦？

******

宮妃們早已等得有幾用心浮氣躁，遙遙瞥見她們一齊盼了整夜的男人走來，如同萎蔫的枯藤忽而開出花兒般，紛繁打起精力，隨李皇後一同前去恭迎聖駕。

蕭繹繞過她，獨自走到石桌邊，表示雲昭儀坐下，親身為她斟了一杯茶。

“雲mm如何這般粗心，連皇上生辰都不放在心上？”語氣暖和，似姐妹間美意的指責。

沉穩，冷酷，帶著不甘與不捨，遠走秦陽。

“母妃，可還記得，您頭一回叱罵兒臣，是為何事？”

思及此，章和帝沉默好久，搭在椅把龍頭上的食指一下又一下輕點，在宮妃們垂垂惶然不安時，忽而沉聲道：“何人偷了雲昭儀的贈禮，速速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