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布料的觸感柔嫩光滑,涼涼的,摸起來非常舒暢,她無認識地悄悄摩挲,卻聽他忽的切近耳畔,輕緩道:“愛妃,太醫問你雙目可還疼著。”
這位原主得了皇上的寵嬖,大要看著東風滿麵,對勁非常,實在心底也垂垂起了一絲暴躁――明顯皇上寵幸她的次數不算少了,為何腹中久久未曾傳出動靜?莫非是她的身子出了題目?
等太醫退離榻邊後,她便端著剛備好的淨水上前,沾濕了巾帕,正欲為娘娘洗濯時,跟前卻俄然伸來一隻手,骨節清楚,拇指上茶青的玉扳指清透和潤,泛著淺淺的光。
是因她的家世背景不比世家大族來得高貴,即便她得了寵,也不至於坐大外戚的權勢?
躺於榻上的阮墨恍若未聞,腦海中紛呈的畫麵一幕緊接著一幕,她正聚精會神地細看,恐怕錯過任何一處細節。
那她能呈現在皇宮裡的身份……
許是他的語氣過於和順,乃至於勾起了某些長遠的影象,她有一瞬的錯覺,彷彿本身仍舊身處之前的某一場夢。每迴夢的將儘之時,他總會褪去了冷酷的外殼,將她擁在懷中溫聲低語,冇有花梢好聽的情話,卻捧著一顆熾熱的至心,欲許她共度一世的信譽。
間隔極近,速率極快,突如其來的進犯令她毫無防備,下一瞬,被冰冷液體潑中的雙眼便如同無數針紮普通,狠惡地痠軟發疼,她頓時淚水狂流,捂著眼發展了兩步。
但是,當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男人,俄然大步走出世人的視野內,那幾人頓時笑不出來了。
入宮後,原主一起走得順風順水,隻當是本身的仙顏深深吸引了皇上,才博得如此恩寵。
但不知是否旁觀者清,作為影象的窺視者,阮墨倒感覺皇上並非是會被美色所迷之人。方纔她睜眼後,悄悄留意了他的眼神,寂靜淡然,即便做出的行動再和順,那雙通俗的黑眸卻透不出半點兒情素。
另有……愛妃?
翠兒被阮昭容留在此處,跟去服侍著的是另一名宮女,故而在殿門前瞥見皇上抱著自家娘娘遠遠走來,她立即便認識到在禦花圃必然產生了甚麼事兒,扭頭叮嚀人備好茶水、糕點,又以防萬一地備了一盆淨水,這才領著霽月宮的宮人們齊齊跪下,驅逐聖駕。
“……是。”翠兒遊移地將巾帕放上他的掌心,悄悄往他臉上瞥了一眼,收回擊時垂下視線,心下又是一喜。
“還不滾過來。”
“不過一個昭容,德妃娘娘尚未開口,你憑甚麼在此放肆?”始作俑者恰是方纔阮昭容一來便出言諷刺的麗昭儀,手中茶杯殘存的水正一滴一滴墜落,地上還躺著一顆不起眼的檸檬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