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隻要他和娘相依為命了。對苦苦拉扯,辛苦撫養他長大的孃親,他想很儘力的去照顧,毫不讓她吃一點苦。但他的孃親卻從不肯停歇下來,他想照顧她,她也想幫上他的忙。
“娘,我不是叫您先睡嗎?”
院子裡傳來李母呼喊的聲音,李鐵柱這纔回過神來,倉促理好被子,掩好枕頭走出門。
“既然約好了你就去。”李母用柺杖敲了敲地,“送完明天,你就彆再去了。我去跟陳春的媳婦兒說說,讓她去送。”
草叢後冇有迴應。
這隻手看起來是陌生的,但指尖的觸感卻非常熟諳。
穿戴寒酸的男人左攏右抱,兩個青樓女子嬌笑連連,從男人的口袋裡取出一枚一枚的銅錢來,男人還笑得滿足而舒暢,對於他聲嘶力竭的叫出口的“爹”置若罔聞。
“……李鐵柱?”
李鐵柱長相固然算不上出眾,但也算是端方。加上他年青力壯,人又勤奮,農活做得好,公開裡喜好他的女人不在少數。
每一次都是李母代為回絕的,他本身從未表態。以是這些女人對他還是心存胡想,不時的會給他送個水送個餅,他向來充公過那些東西,因為李母早說過,收了女人家含了情的東西,如果不能回報人家,便不能算的上是光亮磊落的大男人。
李鐵柱這時也回過味來了。
這一夜,李鐵柱反幾次複夢到小時候的事情。
“柱子,吃早餐了!”
“你冇返來,娘如何睡得著。”李母說著歎了口氣,看看他被露水沾濕的褲腿,又看看陰翳的天,“看模樣徹夜有場大雨,大抵幾天也停不了。娘看明天你就彆去送菜了。”
“明日還是是這個時候,我們在這裡見。”
嘴上這麼承諾著,李鐵柱的麵前卻俄然呈現了杜襲煙笑著的臉。
此時天已經有些晚了,天空中掛著幾顆稀少的星,看起來明天是要下雨。夜露結在草葉上,從長滿野草的巷子上穿過來,李鐵柱的褲腿已經被沾濕了。
李鐵柱將手裡菜筐子放下,幾步走上去攙扶住李母。
再醒來時已經又是淩晨了。
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一緊,李鐵柱仍舊是點頭。
李鐵柱:……你想得美。
“都拿去吧都拿去吧,即使你們掏空了我的身子,掏空了我的家底我也心甘甘心。”
這隻是一枚淺顯的銅錢,他卻如何也不肯意將它和其他的銅錢放在一起。拉起竹枕,將那枚銅錢細心的放在枕頭下,壓好。
但他從小聽李母說多了女人的不好,對於這些主動撲上來的女人冇有半分好感。李母一向在籌劃著要給他找個勤奮儉樸的好女人娶回家,他本人也不急,以是畢生大事就一向這麼拖著,拖到現在,他已經二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