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並未像之前一樣笑得歡天喜地，反而是一邊狼狽的笑著跪下施禮，一邊焦心扯動手絹。世人也都互換著眼色，彷彿下一刻就籌辦一起從這裡逃脫。

她並不像之前那樣衝突的對待他了。之前她一邊賞識他的琴技，一邊討厭他的為人。而現在她的眼睛老是時候看著他，內裡冇有討厭，隻要專注。

如何辦？

這話說得含混，少女後退幾步，羞怯的掩麵而去。

女子暖和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他本覺得那是她厭倦了假裝傲岸，而隨口說出的話。卻未曾想，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她都專門來到沉香閣聽他操琴，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為我看上你了。”

言傷帶著侍從走進沉香閣時，氛圍非常奇特。

這就是這個男人的魅力地點麼？言傷側過甚去看他，男人臉上的笑容冇有平時的明麗，看起來卻有幾分委曲的味道。讓人感覺……莫名的敬愛。

她差報酬他做了有衣衿有釦子，規端方矩的衣衫，將他之前穿過的暴露胸膛的衣服帶走了。

她帶來太醫為他診脈，當太醫說他長年喝酒少眠，更兼淋雨受寒，身子骨非常差，她又皺起了眉。

“天冷。”言傷說罷將傘交到蘇尋歡手中，從他手裡抱過舊琴。向前走了兩步，隨後站在屋簷邊看著還愣在原地的蘇尋歡：“蘇琴師？”

蘇尋歡幾近不能信賴。

緩緩放下酒杯，蘇尋歡再抬開端來時，笑容和順而妖媚：“請張媽媽去奉告世子，在天香一號房待我半晌，我這就疇昔。”

欣榮公主，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脾氣冷酷傲岸，故而不肯居於宮中。欣榮公主曾命蘇尋歡進府演出，賞識他一身好琴技，準他不可禮，卻又不齒於他的放浪不羈，因此除了打賞外，對待他態度非常冷酷。

“……甚麼？”

再一指向跪著的世人，華服女子眼睛睜大，聲音拔高，彷彿下一秒就會讓世人屍首異處。

蘇尋歡頓住腳步，言傷也跟著他停下。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這是被傲岸的欣榮公主調戲了……

落雨聲嘀嗒嘀嗒。屋簷下，隻穿疏鬆白袍的男人身邊隨便放著一把舊琴，斜倚在房柱上，雙眼緊閉，唇角翹起，明麗的臉濺上清冷的雨水，然後順著形狀美好的下巴滑下，滴答一聲落在地上，盛開一朵小小的雨花。

來找他清楚就已經是決定要如何辦了吧。

蘇尋歡。

言傷微微啟唇，把他的名字在唇間細細咀嚼。

“蘇琴師呢，為何不來迎我？”語氣冷硬，不怒而威。老鴇還不待言傷再問些甚麼，已嚇得啪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