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了。

這時，背後傳來一聲感慨：“這一起行來，百姓對趙將軍還真是戀慕有加，連將軍這一身血煞之氣都阻不住。”

“趙將軍，隨孤來。”

趙懷遠愣了愣，旋即答：“啟稟陛下，末將記得，十年前也是在這裡，末將受命鎮守北疆，臨行前來向先帝請辭，陛下正在先帝跟前背書。”

趙懷遠對這位大乾現任君主的印象還逗留在十年前。彼時姬錦呈隻要七歲，端端方正一臉拘束的站在先帝身側背誦功課，見他跪在殿前，還會悄悄用獵奇的目光打量。暌違數載，再見時昔日的小太子已經是龍章鳳姿，俊美不凡的昂臧男兒。

趙懷遠低頭：“末將癡頑。”

趙懷遠也不想橫生波折開罪楚王，冷冷瞥了眼時不時用切磋的視野看向他的北狄使臣，扔下句歸隊後，便不再理睬他。

趙懷遠皺皺眉頭，道：“都是弟兄們的功績。”

一身近衛著裝的青年不覺得然地笑了笑，打馬向前，來至他身側，抬高聲音道：“過猶不及，隻怕他們一定想到，這份愛好會為將軍帶來如何的禍害。”

但是成果必定要讓大師絕望了。姬錦呈給的非常中規中矩，良田黃金家宅，端方到近乎於平淡，乃至還冇有那些軍功不如他的小將出彩。

他垂下頭，下跪施禮。

人群墮入長久的沉寂，又在半晌後，發作出更加激烈的喝彩，熱烈的情感傳染了本來如同殛斃機器的兵士將官，周身氣場一滯，緊接著舉頭挺胸，更加精力奕奕。而與之相反的，是那攝人的壓迫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散去。

以後便是一係列封賞。早在先帝期間，深受倚重的趙懷遠就被敕封為定遠侯，加上位極人臣大權在握，實已至異姓臣子能達到的宦途顛峰，就算建下再多再大的功勞，也已經到賞無可賞的境地。若不幸碰上戒心重的君主，收回虎符事小，身首異處累及宗族纔是真。是以，對於這回趙懷遠的犒賞，明裡暗裡不曉得有多少人瞧著。

十仲春初九，趙懷遠攜北狄使臣進京。那一日，永安城迎來了自落雪以降的首個好天，吼怒殘虐的風靜止了，微涼的氛圍吸入鼻腔，清清冷冷的寒意中轉大腦，沁入脾肺，憑的提神。

從城門口起，直至長寧宮的官道兩旁早早擠滿了人，儘皆伸長脖子翹首以盼。卯時初，獵獵旗號自遠處地平線冒出個小小的尖角，跟著間隔的拉近，垂垂閃現全貌。

此時人都已散去，他的五千精兵亦被領去城外駐紮，偌大的廣場除了遙遙站著的那圈郎衛，就隻剩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