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車內那道衰老的聲音緩緩響起,續又低歎:“......咳咳,也是時候收一收這撥網了......”
但是無人瞥見,那統帥雲南十萬將士,叱吒疆場,等閒不肯落淚的大梁南境女帥,騎上戰馬時眼角悄悄盈滿的水珠,儘皆跟著凍骨的北風,消逝湮無。
無數黑衣軍人將他們包抄如箍桶密不通風,任是江左盟此來的妙手氣力均不在琅琊榜下亦是左絀右支。
“陛下在席間聽人傳報說徹夜燕子磯出了吉祥之兆,心中大喜,便帶領文武百官儘皆前去一觀,可誰知......那麒麟石像竟是俄然爆炸,十丈以內無人倖免,幸虧陛下當時離得稍遠些,又有宮人保護,隻是那玄武湖的水又傾瀉而出,瞬息已成菏澤一片,陛劣等人已被困此中了......”
“甚麼?!”霓凰心神一震,不成置信,怎會在此關頭――“究竟出了何事?”
“是,主公。”
竟是到了本日,她纔將他認了出來,想問又不敢問,再見卻又冇了機遇......
可任憑他們各式集火,此陣竟似全無馬腳,水火不浸,刀槍不入,江左盟以一敵百,竟硬生生地擋住了那無數兵戟戈矛,幽刀冷劍,一時竟是墮入了膠著之戰。
俄然,門彆傳來急報:“加急軍報!陛下有難,速詔郡主救駕!”
此時,城郊密林的剿殺仍在持續,而一道道的密報正源源不竭地送入那深不見底的烏黑的馬車中。
“是......當時刑部侍郎孫楊大人親身帶著衛兵全城訪拿重犯,因此衝散了我等,而後便不見了那輛馬車,後去蘇宅,竟是空無一人,實在蹊蹺......”
為甚麼恰幸虧這個時候......她的心頭驀地一陣鑽心的絞痛,當年梅嶺一役,她幫不得他半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赤焰軍淹冇的戰報送入梁宮......現在他再陷危難,莫非她竟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再送了性命不成?不!林殊哥哥好不輕易才活過來,她怎能夠棄他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