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指著不遠處的俘虜堆，不急不緩道：“請官爺看清楚了，那邊的俘虜儘皆在我等掌控之下，若官府還想耍甚麼小手腕彰顯威儀，還恕我等也隻能用些非常手腕了。”

“你也知邊疆告急，武備支出天然少不了，又何來多餘的銀兩給你們？”阮越還是冇法掩蔽內心的輕鄙與不恥，“即使北方有獫狁虎視眈眈，但隻是剿除一夥山賊罷了，還用不著調遣邊疆的虎狼之師。”

“改朝換代甚麼的，我們可冇那麼大本領！”師爺自嘲一笑。

雖說他投奔山匪，卻並非從屬乾係，範成大在他眼裡不過粗人一個，但他怕的是這個師爺。

阮越倒是麵不改色，平靜自如：“客歲潿洲、明州雪災，莊稼顆粒無收，朝廷大部分銀兩都去賑災了，一時實在拿不出錢來。阮某勸說一句，實際能拿到的錢總比夢幻泡影來的好。”

阮越暗自冷哼一聲：“天下大同？孫遜你莫不是覺得讀過兩年私塾，便能懂了賢人的抱負？所謂天下大同，有盜竊亂賊而不作，百姓流派不閉。莫非百姓可有見到諸君時大開其家門的嗎？”

“嗬，你當我們是山野莽夫就真的屁事不懂啊！邊疆一向有獫狁來犯，朝廷敢放兵前來？還想要國土不想了！”師爺喝道，雙目圓睜，其氣勢堪比範老邁。

“官府如何有那麼多紋銀！就這些鈔票也是聚齊備城錢莊湊出來的。”阮越倒是麵不改色，平靜自如，彷彿早已推測範老邁會如此反應，“何況，五萬兩隻要紋銀，那重量也不是等閒能夠奉上山的。”

範老邁看不慣阮越這類高人一等的態度，但也無計可施，便道：“那我臨時收下這些……”

而現在還說著天下大同，真是笑話！

“如此說來，諸位是想改朝換代了？”阮越語氣還是輕鬆，彷彿隻是隨口的一句諷刺，但眼神卻較之前鋒利。

範老邁很不滿，師爺也是，阮越卻仍舊麵無懼色，固然他將要說的又要惹起山匪的氣憤：“朝廷何時承諾過五百萬兩了？朝廷最多隻能湊齊三十萬兩。”

阮越微微眯起眼，心想這一趟可冇白來。

“三十萬兩？！”範老邁暴怒，“當我範成大是叫花子呐！這但是太子！將來皇上！他們就情願出這麼點錢？！”

“對，是讓大家有所依有所養、天下大同的大王幫！”師爺無法地撇撇嘴角，彌補道。

“如何就收下了！這隻要銀兩，人呢？曹老四那豎子呢！另有我的桃兒呢！說好了一併帶來的！”王三本在圍觀匪眾當中看著，本覺得範老邁會提起這半個還未實現的要求，卻發明他就籌算這麼略過這茬了，心生不滿，從速衝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