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揉了揉眼睛，麵前的椅子上空無一人，底子就冇有父親的影子。

“唉，我被兩位官差押送前去天國，途中受儘打單、折磨，來到醧望台前，瞥見台上擺著很多杯子，杯子裡盛著黃褐色的液體，幽靈們淒楚抽泣，誰也不肯喝下杯子裡的液體。押送我的鬼差又高又大，他頭戴烏紗帽，身穿麵子的號衣、棉襖，腰上掛著刑具，肩上斜插著利刀，名字叫“活無常”，另一個麵上汙垢、流血，身穿白衫，手捧算盤，肩上揹著米袋子，胸前掛著銀紙錢，愁眉苦臉，聲聲長歎，他的名字叫“死有份”.他們逼著我喝下孟婆湯，讓我健忘前塵舊事。合法我剛要喝下杯子裡的孟婆湯時，我想起了你們。我打翻了杯子，衝了出來。活無常和死有份也冇追出來，隻是在身後喊：‘為人輕易做人難，再要為人恐更難；每天受儘淫邪苦，日日驚懼寢難安’。我一起顛沛來到這裡，兒子，爸爸就為看你們一眼！”說完，人不見了！

“冇有甚麼事，你們不要瞎操心了！明早歸去吧，彆遲誤事情！”高芳甸低聲說。

“住在鐵道西大河邊，傳聞兒子小剛出外打工十幾年冇返來。現在家裡就她一小我，向來不出屋，誰也不曉得家裡的環境！”

“爸爸—”高月握著父親的手，哽嚥著說不出話來了，這個鐵一樣的男人此時像個小女孩般哭泣著。

“爸爸，你如何來了？如何變成這副模樣？產生甚麼事了？”高天吃驚地問父親。

“善有惡報惡有惡報，莫言不報時候未到，哈哈哈哈哈—”笑聲穿過窗戶消逝了。

丁玉蓮家的大門是從內裡插著的，高芳甸悄悄地敲了幾下。屋裡冇動靜，高芳甸很焦急，朝裡喊：“玉蓮—是我，姐夫啊。”屋裡還是冇動靜，高芳甸急了，從杖子縫裡鑽了疇昔。房門緊閉，窗簾是拉上的，內裡甚麼都瞥見，高芳甸敲了敲窗戶，輕聲說：“玉蓮，是我啊，我是老高，開開門，讓我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屋裡沉默了好久，俄然傳出低低的抽泣聲。站在門外，聽著哭聲，高芳甸的心都要碎了，“玉蓮啊，你開開門，讓我出來吧。我曉得，這麼些年來你內心有多苦，是姐夫對不起你，要打要罵都隨你，你開開門吧！”

第二天，哥倆在村支書的伴隨下向丁玉蓮家走去。

村支書五十幾歲的年紀，矮胖像個冬瓜，他挺愛說話，邊走邊先容丁玉蓮家的環境。

父親衣衫襤褸，描述乾枯，進門就跌坐在身邊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