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問程平對今後的籌算。

程平悻悻，爺如果托生在高門，也整天合香操琴觀花下棋，受貴族教誨，不必然比那些士族女郎差。

“我們固然不易，但如果中了，前程儘有的。不似明經科的，也一樣過五關斬六將，最後考出來卻多是隻授末品，做著小吏之事，升遷也有限，多的是一輩子穿青衣的。”留小鬍髭的那位勸另一名。

臨考了，好些士子已經不讀書了，寒窗苦讀多年，還在乎這一兩天？寒族明經士子程平以及同類周通，卻來到湖畔一個僻靜處，吹著有些潮又有些冷的風，一背就是一上午，中午隨便拚集了一頓，下午接著背去。

程平起得早，胡餅出鍋不久還很酥脆，餺飥湯也還熱乎著，便是醃的醋芹菜梗也很有味，程平吃得很苦澀。

旅店對中等房以上住客贈送朝食，當然講究的客人也能夠另點菜，或挑選出去吃。程平住的是單間，剛幸虧這贈送之列，以是便吃上了這免費的早餐。

“如果此次考不中，我就歸去放心娶妻生子去。”周通看著湖麵，輕歎口氣。

楊華看看程平的飯食，笑著邀約，“街東頭兒有一家店做的好古樓子，羊肉又鮮又嫩，悅安可願賞光同去嚐嚐？”

楊華沉默。

聽到娶妻生子，程平內心一堵，嘴上卻輕浮地打趣道：“是不是想著，萬平生個有靈氣的兒子，保不齊能當進士的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