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寺就在樂遊原上, 還是當年武皇在位時修建的。傳聞武皇暮年常被惡夢纏擾，因而請菩提寺的和尚做水陸大法會, 厥後睡得公然安穩了。由是, 菩提寺香火鼎盛一時。

程平莞爾，如果是老頭老太太拿著這個簽子來問壽數，想來這悟淨大師也有說法，果然是解簽的一把妙手。

“月白風清，如此良宵，平給座主講個傳奇吧。”

再不走，時候就有點緊了……程平看看西邊的太陽。

程平風俗性地把寺廟當景點兒觀光, 一扭頭卻發明陸允明神采莊嚴得很，竟然也很有點“寶相寂靜”的意義, 程平趕快也嚴厲了麪皮。

程平把前麵的大殿都逛了一遍，塔也看了，園子也看了，轉返來，已經申正，而陸侍郎這時候竟然還冇返來。

程平笑道：“座主固然去，這寺廟這麼大，夠弟子逛些時候的。”

又過了一會兒，陸允明才返來，見了程平，罕見地有些不美意義：“……不知不覺就忘了時候……”

“本來這鑄匠從老婆懷裡奪走季子時，其妻隻來得及撲過來搶下一隻鞋。”①程平歎口氣，講完了她的傳奇。

小沙彌不過八九歲年紀，長得圓臉圓眼睛，一副機警相，程平看他實在敬愛，便從荷包裡拿出幾個錢來：“多謝小師父帶路，這幾個錢，小師父買果子吃吧。”

程平看那簽上詩文：“東風花草香”，上麵又有標註的小字“上簽”。

程平笑了：“哦？那多謝大師吉言了。”

悟淨師父很端莊嚴厲的聲音：“這是杜工部詩作裡的一句，前麵是‘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女施主聽這兩句就明白了。這是姻緣簽裡頂好的簽子了。”

這位悟淨師父長得濃眉大臉，一臉樸重，讓人油但是生一種信賴之感。

剛要關窗，“吱嘎”，隔壁的窗戶也推開了。

又在殿裡轉了幾圈，把正殿側殿的泥像壁畫看了一遍，暮鼓敲響的時候，程平完整不焦炙了，這會子想走也來不及了，明天隻能夜宿和尚廟了。

陸允明跟程平解釋：“本來隻想出去逛逛，不料了塵大師遠遊返來，大師行跡飄忽，四年未曾回長安了……”

小沙彌把剛纔抽的簽子送歸去。程平又放下些錢，便負動手隨便漫步著看這側殿的壁畫。

知客僧本來想讓他們住阿誰院子，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因而就住了這個能夠蹭到花香的隔壁。

程平跟著陸允明先去正殿拜佛。

跟和尚們吃了一頓規律嚴明的飯，程平返來洗漱完，坐在屋裡百無聊賴，早曉得帶一本傳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