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更加難了。

陸允明點點頭，並不說甚麼。

陸允明本斜倚在斑絲隱囊上，見程平出去，便坐直了，“彆多禮了，坐吧。”

陸允明看她一眼，嘴角的淺笑擴大了兩份，又裝相，殿試時的滑頭那裡去了？

程平忙笑道：“在看池中紅鯉魚。君家的魚優哉遊哉，真正的‘得其所哉’了。”

時候不很大，那男仆出來，笑道：“程郎君請隨某來。”

陸允明終究笑道：“行了，疏鬆疏鬆吧。”

一看便曉得他想多了，陸允明悄悄哼笑：“聰明人最大的題目就是愛想多。”

程平趕緊站起，叉手施禮：“座主請講。”

程平把陸允明比春秋聞名政治家公孫子產，小小地拍了一上馬屁。

陸允明也站起來，“你應時權變、見形施宜之能是有的，卻不宜過分油滑，哪那麼多‘擺佈逢源’的事呢？”①

程平整整衣服，排闥出來，對陸允明施禮。

“擺佈逢源”？程平一怔，這是讓我站隊？但是，我一個庶族明經，冇法站到您阿誰戰隊啊，但麵上卻恭敬道：“弟子謹領訓・誡。”

“弟子十七歲了。”程平說的是虛歲，實在要到入秋，才滿十六週歲。

陸允明看她一眼，笑著轉過身，負手走了。

程平微瞪眼睛。

陸允明彎起眉眼，斜睨程平：“你剛纔莫不是想著和那校人普通把我的魚吃了吧？”

先穿過淺窄的前院，院內朝陽的處所種著些迎春花，因為昨晚下了些細雨，地上落了好些黃色花瓣，還未曾打掃，院子裡也不見彆的奴婢，非常清幽的模樣。

陸允明帶著程平走到屋後園子裡，園子不大，中間一個小水池，中間幾株柳樹已經有了些搖擺之姿，並些早開的春花，幾塊湖石，水池裡水有些渾濁，幾尾紅鯉魚遊得正歡。

陸允明悄悄地聽著，嘴角微抿，頎長的眼尾翹起，眼中帶點看戲的模樣。

程平恭敬地答覆：“已經寫過信了。”

“是。”程平恭敬地正坐在客位上，這時候纔打量陸侍郎，半舊的袍服，頭髮隨便的用木簪挽著，一副居家如何舒暢如何來的模樣。

然後兩人又沉默下來。

《孟子》上有一段說，有人送子產一條魚，子產讓人養起來，此人卻給吃了，騙子產說：“剛開端放的時候，它還不大精力，一會就活動起來遊走了。”子產說：“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去了它應當去的處所啦，去了它應當去的處所啦！②

“想甚麼呢？”

程平忙笑道：“弟子倒喜好清茶的味道，初時有些澀，但有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