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向兒子，停頓了一下，溫言問道：“奉告阿耶，若程相真是女子又如何？”

太子憨笑起來。

天子這時候竟然專門送端五禮來……程平有點摸不準他甚麼意義了。

天子點點頭，懶得再聽邢斌和方尚書爭辯, “既然如此, 就按程相的意義辦吧。”

程平點頭：“好了，都能打拳了。”

看陸相的氣勢，甄太初有點躊躇，要不要替程相擋一擋？

天子臉上暴露笑容來：“這是提早想好了，來給你教員討情？”

刑部侍郎甄太初是上了程平“賊船”的人，刑部的人本來眼就賊，給程平纏傷時，甄太初已經發明不當，還是親身護送她返來。程平冇交代他甚麼，甄太初把後續事件都辦得妥妥的。

這幾天，甄太初都在牢裡耗著。剛開端讓首犯常瑄之等幾個跑了，因為有之前還算周到的安插在，厥後到底都抓了返來。甄太初使出渾身解數，試圖撬開一乾人犯的嘴巴，有的確切撬開了，但冇有多少有效的資訊，而曉得首要資訊的常瑄之等幾個要犯卻嘴巴嚴得很，甄太初又不能這會子就把他們弄死，雙便利這麼對峙起來。

兵部方尚書奏請持續撥賦稅運往淄青火線, 戶部侍郎邢斌從節儉人力物力的角度建議以東部各州縣稅糧直接調撥疇昔，方尚書以為還是直接從長安運疇昔更穩妥。

對程平這類滿嘴冇個忌諱的，陸允明早就風俗了，隻低頭看她的左肩：“傷好了嗎？”

太醫來的時候，還冇聽到程平是女子的動靜，天子隻是派他們來“醫治程相公之傷”，程平曉得身份已經瞞不住，很誠懇地讓他們醫治。

甄侍郎躊躇的空兒，陸允明已經走到程平身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你阿耶是那般翻臉無情的人？”天子剛纔摸著兒子後腦勺的手感不錯，又想來一下了。

原鄧黨就更龐大了，有思疑的，有糾結的，有揣摩著轉頭若天子定罪如何救她一命的，有暗搓搓揣摩換山頭的，當然也有大佬已經另立了山頭。

太子沉吟了半晌，看著父親正色道：“韓非子《說疑》中講：君主提拔人才‘觀其所能，或在山林藪澤山洞之間，或在囹圄縲泄纏索當中，或在割烹當牧飯牛之事。然明主不羞其卑賤也，以其能為能夠明法，便國於民，從而舉之。’與這些人比，程師端莊科考落第的士人，入仕以來，於國，忠而有謀，於民，珍惜有加，豈能因其女子之身，便要嫌棄？”

陸允明身後跟著的小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