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爺說得是,我們這是積善了。”撐篙的笑道:“把人扶進艙吧,那有我的酒葫蘆,灌上兩口就緩過來了。”
曲龍鎮鎮長馬誌永和臥虎崗的村長朱萬金迎了上來,先給楊老太太見禮,楊老太太悄悄擺了擺手,降落地說道:“有事和天風說,我倦得很,先去歇息了。”說完,還不忘號召杜梅英一聲,“丫頭,你――”
嘔,最冇有抵當力的杜梅英一下子捂住了嘴,臉一下子漲紅了。
虎仔細心看著這女人的麵孔,瓜子形的麵龐有,兩道彎彎的細眉下長長的睫毛袒護著甜睡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微微地扇動著鼻翅,兩片紅潤的嘴唇悄悄一動,嘴角旁還現出兩個黃豆大的小酒窩。
楊天風頓了頓,對朱萬金說道:“石灰,不是老早就讓你把崗上的土窯開了嗎,四周多撒點。”
虎子將女人扶起來,把她的頭髮理到背後,用脫下的小褂子擦淨女人臉上的泥汙。唉,公然不是三少奶。那女人麵孔慘白,緊閉著雙眼,嘴唇彷彿還在微微顫抖。
咳嗆了兩下,那女人眼皮動了動,頭一歪,倒在虎子懷裡,睡著了。明顯在水中的掙紮讓她耗儘了力量,已經是極度地頹廢了。
“日本鬼子喪儘天良,炸開大壩,都該千刀萬剮。”
“虎爺,聽聽心跳,看是不是活的。”劃槳的船伕提示著。
“這個時候說這些有甚麼用,俺家是多打了些麥籽,可又能撐幾天?”
“我――”杜梅英看了看父親,說道:“我陪爹呆一會兒,然後再歸去吧!”
“這――”馬誌永打了個愣怔,苦笑著說道:“少爺,人手太少,事情還得一項一項地乾……”
“等等,水裡有人。”虎子號召一聲,將小褂子一脫,跳到水中,將人托到了船上。
長得挺俊呀,虎子賞識著,又為這女人的遭受而感到些難過,不知是哪家的女人,家裡人不知如何樣了,也不知在這水中泡了多長時候了。他的雙手發酸了,兩腿也麻痹了,但還咬牙忍耐著,穩穩地托著她的身子,讓這女人好好睡上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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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大水過後,臥虎崗上一個個家庭的雛形又呈現了。不過是一天多的時候,崗上象變戲法似的呈現了各種百般的簡樸屋子。有的是用四根棍頂起的方頂涼棚;有的是兩根棍架起來的西瓜庵子,有的是前高後低的“虎座”;有的是用柳椽彎成弓形,上麵搭上席子的“船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