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培梅走遠了,穀泰的副官才低低地說了一句:“真是個怪老頭。”
車伕見有人替他趕車,樂得歇息一會兒,忙把手中的鞭子遞給小老頭,道了一聲謝:“感謝老哥。”
這時,隻見從村路上槖槖槖地走了一個五十多的拾糞小老頭。隻見這個小老頭個頭不高,頭戴一頂舊瓜皮小帽,上身穿一件發白的笠衫,下身一件發灰的褲子,腳上一雙不知走了多少路的踢死牛鞋,全部一標準的老農打扮,看不出有啥不凡之處。但從神情上看,卻透著一種沉穩,一種淡定,少了幾份老農的寒微與畏縮。
車伕正感到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時,猛聽得一個乾脆的聲音傳來:“老夫,我替你趕車。”
村外的公路旁有一條不著名的小河,此時,往曰細若遊絲的河水已變成了一個爛泥潭,一輛馬車正墮入此中,車上的十來名流兵不但不下車幫手,反而在車上嘻嘻哈哈地看熱烈。趕車的車伕滿臉冒汗地揮動著鞭子已經連試了幾次,無法因為車子負重太多,輪子陷得太深,每次眼看擺脫泥塘,但終究功虧一簣。
兵士們吵吵嚷嚷地說道:“誰呀?不就是一個拾糞的鄉間老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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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乾兵士抄起搶來就要撲上來,小老頭見狀,口中痛罵:“不成器的東西,我老張替閻百川(閻錫山字百川)管管他部下的兵。”嘴裡罵著,手裡卻不斷,“叭叭叭”的鞭聲中,十來個兵士竟無一人近得身來,有幾個乃至被抽得連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這下捅了馬蜂窩,為首一人罵罵咧咧的竟然拉開槍栓就要射擊,嚇得中間的車伕神采蠟黃,一屁股坐在地上,高低牙齒得得得地連話也說不出來。中間圍觀的百姓也一下子炸了窩,邊逃邊喊:“晉綏軍殺人哩,晉綏軍殺人哩。”
此時背對著軍官的小老頭漸漸轉過身來,用嚴肅的目光直視著比他高半頭的軍官。軍官看了半晌,腦筋裡俄然閃過一小我名來,臉上的神采變了幾遍,最後惶恐充滿了滿臉,用手指指著小老頭結結巴巴地說不清楚話:“你你你,你是張……”小老頭見軍官就要點破,俄然孩子般的眨了幾下眼算是承認本身的身份。軍官獲得表示,頓時做了一個任誰也想不到的行動,從小老頭手裡接過鞭子來,憤怒地抽向身邊圍過來的兵士,一邊打一邊氣急廢弛地罵:“不長眼的東西,晉綏軍的名聲都叫你們壞了。”
雙剛正在鬨得不成開交時,一輛吉普車“吱”地一聲停在世人麵前,從車上跳下一名身穿校官服的中年軍官,隻見此人大喊一聲:“停止。”兩邊立馬停頓下來,中年軍官不怒自威地問亂鬨哄的兵士:“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