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義廳內,火把將“替天行道”匾額照得血紅。林沖斬殺王倫時,吳用袖中早備好的七把交椅已抬到廳前。晁蓋按住林沖握刀的手:“兄弟此刀,非為私仇,實為盜窟大義!”一句話,將弑主之罪化作個人意誌。
這場權力更迭完美解釋江湖風險均派的終究形狀。林沖的刀是明線,七把交椅是暗線——殺人之罪由林沖承擔,政變之實則由七人共負。晁蓋的“大義”說辭,如同給血腥事件披上個人決策的外套,好似《韓非子》所言“賢人執要,四方來效”,隻不過江湖版的“賢人”是假造的群體意誌。
梁山泊金沙岸旁的旅店裡,朱貴在賬簿上記下新活動:“七月初三,收生辰綱十萬貫,摺合白銀八千兩,分作七股記賬。”羊毫在“白勝”名下頓了頓,畢竟還是勻出半股——這半股不是銀子,是留給白勝棺材本的買命錢。
濟州府大牢裡,白勝伸直在稻草堆中數傷疤。昨夜半夜,何濤的烙鐵在他背上燙出“劫綱逆賊”四字,卻比不過晁蓋托人遞來的那句話:“兄弟且忍幾日苦,梁山泊已備好策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