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他問。
葛大叔坐在屋內唯二的一張木凳子上,抬眼打量了四周,空蕩蕩的,一眼就能望到頭。一張木板床,一個床頭櫃,一張木桌,兩張木凳,便再也冇了其他物。
小女人搖點頭,舌頭繞著嘴唇轉了一圈,心對勁足地放下碗,又將最後一口酸梅湯給喝完,然後站起家,拿著兩隻碗就要出門洗。
他再次冷靜歎了口氣,有日光自頭頂落下,他昂首一瞧才發明,屋頂的茅草竟漏了個洞。貳內心想著,改明兒得抽暇抱些新茅草來給她蓋上,免得落了雨進屋就不好了。
諦聽才得以聞聲本來她說的是:“周依依你可不能睡啊,你可千萬不能睡啊,睡著了又會夢到可駭的東西了啊,不能睡啊,不能睡啊……”念著念著眼皮又搭到一起去了。
小女人聽了這話眼睛亮晶晶的,緊抿著唇卻如何也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小女人單獨一人住在山腳下,家裡隻一口缸盛了水留待平時吃喝,且管她一人一週,如果再打水,便要提著水桶去村裡那獨一一口井打水,路途遙遙不說,便是光打滿一缸水就要交來回回走四趟,一趟得挑滿兩桶水。
“葛叔叔。”小女人漸漸抬開端,瞥見來人,又抬起右手揉揉眼,一副剛剛纔睡醒的模樣,額頭和鼻翼上還沁著一層薄薄的汗珠,連聲音也帶著一層濃濃的鼻音。
這天午後,周依依第一次夢到了葛叔叔。
他笑了笑,對著她讓步地點了點頭:“那好吧。”大不了,下次他偷偷幫她把缸裡的水打滿,歸正她白日裡幾近逮著時候都補覺,也不會曉得。
“嗯!”小女人用力點頭,又伸手道,“給。”
周家村的後山山腳下獨一的一座陳舊茅舍在現在顯得非常孤傲落寞,陽光直射包裹住它周身,遠瞭望去好似一層層的熱浪在茅舍四周浪蕩著。林裡的鳥雀也被這熱氣候給熏得懨懨的,隻要那知了叫得非常雀躍歡暢,響徹四周。
葛叔叔心下欣喜,摸摸她的頭,這才發覺小女人的頭髮稀少的不幸,像是枯草一樣枯燥燥的冇有光芒,鼻頭一澀,拍拍她頭道:“依依乖,換身潔淨衣服再睡覺。”
“叩叩叩。”
“慢點吃,彆噎著。”
從那今後,葛叔叔再也冇有給她送過飯。
小女人聽了乖乖點頭,目送著葛叔叔出了門,才進屋換了身潔淨衣服跑到床上抱腿坐著,嘴裡還唸唸有詞。
有輕微的腳步聲自屋內傳來,嘎吱一聲,門自內翻開,暴露來一個麵黃肌瘦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