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驛乃進入皇城的獨一驛站,因其三麵環水,水裡滿植荷花而得名。驛站後背背景,一條黃泥路,可容六輛馬車並駕齊驅,饒水而建,穿山而過。灰塵微揚處,印滿了人馬萍蹤。驛站周邊酒樓林立,酒旗飄飄。通衢兩旁,各色小攤,唐人兒,燒餅,摺扇,絲綢,釵環,水粉,花花綠綠,五彩斑斕,鱗次排開。更有鑼鼓喧響,雜耍可看,生果飄香可聞,真是熱烈的很。
靈動的眸子一轉,復甦了很多。漁夕從叔叔懷裡爬了起來,就著前麵的橫杆,跳了下去。隻是傾斜著小腿,走路不比平時矯捷。鷂子,唐人兒,糖葫蘆,麪人兒,繡鼓都還來不及看,不知那裡又傳來吹打彈唱之聲。隻恨一雙眼睛忙活不斷,不能生出八隻來。漁夕邊走邊喜,心道,內裡公然比蓮哲山莊,好多了。
漁夕在上麵看的清楚,隻見十幾把錘子飛來飛去,而每次叔叔都奇妙躲過。那錘子來勢凶悍,可到了叔叔跟前,就像菜葉一樣,軟巴巴的,再無任何能力,漁夕看的連連鼓掌喝采。
蔡幕哲俊目清澈,悄悄點頭。太後三年不問朝政,隻一脫手,管的倒是雞毛蒜皮小事,怨不得大家內心都憋著一股氣。曾經的花顏第一才女公主,就如許罷休墨卿王朝了麼?曾經的九州大地,二十三年前,一夜之間分為四國,上為玄北,下為青黃,右為花顏,怨不得大家內心都憋著一股恨,恨新主幼小,不能早日一統故國。
兩人並肩而走,隻聽蔡幕哲又問道,:“丘大人之事,可有彆的動靜?”秦菀蘭悄悄一笑,臉卻彆向彆處,:“傳聞是蕭瑟了公主,太後一氣之下,親身查辦。”
..........
將花花綠綠的紙包交給身後侍從,蔡幕哲微微垂眸,彎了彎身子,溫談笑道:“坐了船,再過幾日,就到了。”
“叔叔,我餓了。”小人兒走上前來,悄悄搖著他衣袖,臉上不幸巴巴。
蔡幕哲微淺笑笑,目光飄向湖麵,波光微皺,上麵有些許大人攜孩童劃舟而遊。笑意在唇邊微微散開,卻在眉心處又是一滯,分開這幾日,不知都城......一聲輕歎還未出口,抬眉低眼間,內心一驚,方纔還在盤坐的小孩兒不見了蹤跡!
此次侍從小聲說道:“孫蜜斯又去看戲法了。”
隻聽他公然溫潤笑道,:“秦楷將軍所率的十萬雄師,長年駐守墨卿與玄北邊疆,若不是環境萬般告急,決計不會班師回朝,保護京師。可見,瞿相之勢,盤根錯節,已到根深蒂固,不得不除的境地。而秦楷將軍此次返來,定然是受了他之前的仇人“戰神”華煦老將軍所托,而這位華老將軍又是當今端欽太妃之父。此中短長乾係,想來倒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