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聲音微顫，力量微小：“皇上，您......如何來了。不......能......迎駕......”

寧熙仍然坐在床邊，悄悄喚漁夕的名字，”十一“。

金流蘇，碧玉鉤，錦被上的華麗紋路漾出一片流光溢彩，此般的燦爛奪目，刺眼的漁夕幾近冇法睜眼。

寧熙笑道：“好！要朕也出去麼？”

兩人得了天子的答應，退出了老夫人的房間，隻一會兒，便又返來了，兩人神情看似都有幾分嚴厲，漁夕的眼裡還殘有淺淺的濕意。

“主子，請您下旨屏退世人。”

案幾上一頂墨青彩南雕彩香爐，環繞一縷輕煙如霧。

她的手指微顫，已經摸了很久。

老夫人搖點頭，“不是......不是......“

寧熙拍拍老夫人的手，笑道：“好！”

平遙小聲道：“剛纔主子說的甚麼？朕的這位丫頭，你甚麼時候和主子.......？”

漁夕神采淡然，緊追道：“這麼多年，您不是恨他跟隨一個女子而去。而是恨他從萬丈絕壁掉下去的時候，摔的粉身碎骨的時候，臉孔全非的時候，夜夜呈現在您的夢裡，全然不顧你這個母親的感受，是也不是？”

天子握著她的手，親身給她拿靠墊靠好。她的眼淚就那樣流過乾澀的眼睛，一屋子的人，都溫馨的或站或立，無一人說話，隻要他簡樸幾句噓寒問暖的話語。

“婆婆，好些了麼？“

老夫人捂著胸口，痛哭道：“是！”

漁夕應了一聲，有些呆愣的走到寧熙的身邊，行了一個禮，而後半跪在床邊，頎長悄悄手指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

捲簾半垂，時隔七年，冇有想到，還能再次見到她。麵前這位臥在軟榻上清臒的白叟，是她曾喊了三年的祖母。她曾每日夙起，給她存候。她曾也在內心，那麼期盼，她也能像姥姥一樣，對她暴露些許笑容......固然她這幾年回京，每年也必定給她籌辦一份厚禮，卻還是冇想到再次會晤她。她曾經，那麼怨她！冇想到，再次見到她，看到她病弱臥床的模樣，她的心，竟然有些疼痛。她比影象裡瘦了太多，顏麵再無赤色，連唇色都是發紫的。

”主子“。

她仍然是垂首，半跪在床前，微閉了眼睛，摒棄統統邪念，仿若人間就隻要她一人。脈象的沉浮，在她手裡，變得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清楚。

“女人，老母親病情如何？”

他不置可否，仍然淡笑如風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