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談談說說，不覺健忘了時候。直到有小牢子又陪著笑容送進飯菜來，才現時候已經到了早晨。老瞎子從稻草中摸出兩個拇指大的銀豆子，塞進小牢子的衣服中。然後悄悄向程名振身上的鐵鏈指了指。對方立即心領神會，取出鑰匙將鐵鎖鬆開，然後陪著笑容祈求道：“如果下屬來查，程少爺可得機警著點兒，本身把枷鎖提早帶上。弟兄們曉得程少爺是冤枉的，但弟兄們的飯碗都來之不易！”

見他不肯寬恕本身，蔣燁猛地站起家，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刀子，狠狠地按在本身的哽嗓之上，“姓程的，我的確曾經害過你。但那是受人教唆，不敢不為。我的老婆和兩個孩子卻冇招惹你。你受難的時候，我也冇派人對於你老孃。我們兩個冤有頭，債有主。姓蔣的犯在你手裡，就以死贖罪。我的兒子和女兒……”

“您老不是囚徒！您老是冤枉的，小人情願證明您的明淨。縣令大人那邊，也正在跟主簿籌議。估計再過半個時候，他就會親身來接您老出獄！”

所謂人生到處是學問。程名振先前對此話還不太信賴，現在卻對前人的感悟佩服得五體投地。藉著李老酒、林縣令和蔣燁等人的表示，老瞎子漸漸對他停止指導，很快就將“望、聞、問、切”四字真言緊緊地刻在了他的心頭上。

說罷，他翻身坐起，抖抖衣袖，搶先出了牢門。腳步輕巧敏捷，那裡另有半分老朽瞎聾的模樣。

眾百姓固然被城外的警訊嚇得不敢出門，卻也聽得希奇，一個個躲在窗簾後，對著世人指指導點。很快，有人便認出了老瞎子，低聲叫道：“那不是段鐵嘴麼？他如何不瞎了？腿腳還變得這般利索”

“您老不消懂。您老不消懂。您老隻要給外邊傳句話，就說不見怪我就行了。”弓手蔣燁平時的威風半點也再看不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抬開端的刹時，臉上的傷痕清楚可見。明顯是方纔被人下重手清算了一頓，連帶著將膽量也給嚇破了。

百姓們亂紛繁的群情聲讓林縣令如芒刺在背，恰好他還不敢讓步隊走快，以免張金稱得不到精確動靜。好不輕易捱到了縣衙門口，林德恩立即命人將正門翻開，以恭迎上差之禮，將程名振師父驅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