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做夢都想不到的支出,程小九和王二毛走起路來格外有精力。從船埠到二人居住的驢屎衚衕有5、六裡路,竟然一炷香工夫便到了。約好了明天淩晨還一道去船上“掙大錢”,兩位少年各自還家。剛推開門兒,一串歡笑聲立即從王二毛家的院子裡傳了出來,聽得民氣裡暖暖的,直想湊疇昔趕個熱烈。而與二毛家隔壁的程家卻還是靜悄悄的,除了程小九的輕巧的腳步和粗重的喘氣聲外,再激不起半點兒多餘響動。
等給孃親治好了病,本身便能夠放心腸到京師去一趟,找阿爺當年的軍中故交謀個差事乾。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規定了程小九就是一輩子船埠扛大包的命?萬一憑著本身一身的力量謀得些軍功,說不定就能引發天子陛下的存眷,把阿爺當年所受的委曲一併洗清了去!
“娘這就吃。你慢一點兒,鍋裡多著呢!”程朱氏慈愛地笑了笑,搶過兒子的飯碗,又加了尖尖一大勺子米飯。然後站起家,緩緩走到灶台上的瓦盆旁,去舀裡邊的米湯。
“說甚麼呢你?”程朱氏少有地板起了臉,低聲斥責道:“再如何著他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能如此不分大小。”看著兒子委曲的目光,她內心有冇出處地一軟,收起怒容,強笑著彌補,“去吧,聽孃的話,民氣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一些,他也就對你好一些。如何著兩家都是換過八字的,你堂舅是讀書人,即便想悔婚也一定拉得下臉。”
“你是說這米是你給老周家乾活賺來的?”程朱氏手中的陶碗抖了抖,差點冇摔在地上。兒子常日並不是個善於扯謊的人,即便為餬口所迫做了賊,也不成能將糧食的來路編得如許美滿!莫非他真的交了好運?做孃的從一開端就不該思疑他?程朱氏瞪圓了酸澀雙眼,目光中充滿了躊躇。
“你這孩子啊!”程朱氏用手指戳了兒子額頭一下,感喟著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說死了咱家在你手裡不會重新好起來!他是你嶽父,也是你堂舅,如果他能拉你一把,你將來的路也會順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