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杜鵑的話語中透出了哭腔,女兵們更加不捨。“留下我家阿姊!”半真半假的嬉鬨聲,大夥中簇擁而上,團團將花轎圍住。推推搡搡,伸手便去掀轎簾兒。如果轎簾真的被她們給翻開,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停止的那些婚禮步調便要重新來過。段清等人怎肯吃這個虧,伸出胳膊,作勢欲抱。那些女兵們倒是疆場上掄刀都不眨眼睛的主兒,不但不怕被人占了便宜,反而豁出來了徑直向段清等人懷裡邊鑽去。窘得青澀少年們抱也不是,躲也不是,個個麵紅耳赤。
待看熱烈的人到齊,程名振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本日諸位前輩來插手程某的婚禮,程某無覺得謝。就向外邊的款項射上一箭,替大夥卜一卜出息。若我河北群雄此後能聯袂同心闖出一番六合,則此箭必從款項眼中穿過,毫厘不差!”
連日來,程名振一向以儒冠布袍的模樣呈現。對钜鹿澤不體味的河北群雄早已將其視為了諸葛亮、謝玄一樣的智囊。千萬冇想到眼下這個斯斯文文的新郎官兒還是能上馬跟人冒死的武夫。聽張金稱一說,立即來了興趣。亂紛繁地在當中起鬨道:“對,對,彆吟詩了。吟了我們也聽不懂。來點兒實在的,舞刀也行,耍棍子也行。讓大夥開開眼界!”
杜鵑是個練武出身,這點小把戲怎能夠為可貴了她。每當花轎下落之時,立即雙腳向下狠跺。持續數次以後,抬肩輿之人的手腕反倒先受不住勁了。一邊喊著號子,一邊笑著打趣道:“七當家再跺下去,這花轎可就要漏了。您不告饒也罷,莫非還要走著去婆家不成?”
“賞錢,賞錢。你們這些廢料點心!拿著錢回家賣肉補身子”不待程名振開口,王二毛立即從褡褳中抓出大把的肉好,一把把塞進轎伕們的懷裡。抬肩輿的少年們又是一陣轟笑,不敢再玩弄杜鵑,穩穩地將轎杆放在肩膀上,大步前行。
轉眼來到程名振的營地門口兒,早有王二毛的幾個mm,帶領著一群少幼年女堵住來路。男孩子們頭頂青羊、烏雞、青牛三種麵具,擋在肩輿前蹦蹦跳跳。女孩子們則唧唧喳喳圍住程名振,討要糖果點心。這個困難不能由王二毛出麵,杜鵑的貼身衛士紅菱、彩霞另有周寧三人,各自拎起一個小柳條筐,將內裡所盛之穀物、豆子以及款項、乾果等物望門而撒。由男孩子們扮演的攔門三煞,青羊、烏雞和青牛在豆子、稻穀的打擊下,捧首鼠竄。女孩子們則撿起款項、糖果,然後站在路邊齊聲吟唱,“撒豆撒豆,散葉開枝。灑子灑子,穗穗相連。豆子豆子,穗穗萬粒。散葉開枝,兒孫合座…….”一起上簇擁著花轎唱疇昔,一向唱到新人的院子門口,歌聲方纔繚繞而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