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到最後，還是儲萬鈞的老仇家魏德深看不下去，一語道破玄機：所謂史家眼裡無新奇事，要想曉得玄成在做甚麼，把兩漢以來那些亂民的興衰過程細心看看，也就明白了.儲萬鈞聞言以後再下工夫，苦讀史乘，從綠林赤眉，翻到黃巾乞活，終究在筆墨背後看到了一絲端倪。

到底魏征從買賣中拿了多少好處？武陽郡很多人都紅著眼睛，孔殷地想曉得詳細。他們不是妒忌彆人財，真的，六合知己，必定不是。他們隻是站在大隋官員的應有的態度上，感覺魏征如此養賊會給大夥帶來料想不到的費事。至於費事到底大到甚麼程度，他們也說不清楚。可自古以來，見過賊打家劫舍，誰見過賊人當官做老爺？賊無賊行，既非常賊。非常之賊，厥後患或許就不成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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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心中的這個高貴目標，元寶藏不吝在某些時候冒上一點小風險。度。比如三年前楊玄感造反時按兵不動了，比如身邊總有一些來源不明的朋友來回走動了。再比如他會在某些時候平空拿出很多錢來，買一些緊俏貨色。諸如鐵塊、藥材之類，然後在某個彆人重視不到的時候，這些貨色又悄無聲氣地消逝得乾清乾淨了。此中很多奧妙，是不能對任何人說的。包含對親信魏征也不能明說。歸正“桃李子，皇後繞揚州……”兒歌傳了那麼長時候了，該懂的人天然會懂，不懂的人你跟他說了他也不信。

關於前程，元寶藏也悄悄做了籌算。近二百多年，長江南北的朝廷走馬燈般換，每次江山易主，都有人身敗名裂，傾家蕩產。但也總會有那麼一批先知先覺的智，每次都能趕在竄改之前做好籌辦。其家屬不但冇因為時政的顛簸而每況愈下，反倒從小到大，從籍籍知名到聲望赫赫，垂垂地直追兩漢以降那些王謝望族。他元寶藏的姓氏不算崇高，但上溯幾百年，也不算卑賤。如果能趁著改朝換代的機會向上儘力儘力，說不定下個百年以內，便會呈現一名三公九卿。

注1：乞活，五胡亂華時，北朝的一批漢族叛逆。最後隻是為了保全性命，厥後垂垂構成了盤據力量。

第三章朝露

何況了，這官府和賊人相安無事，也不是隻對他元寶藏一小我的宦途有好處。那些落空了地盤，又冇有合法職業養家餬口的流民遲早都是禍害，眼下紛繁跑到程賊那邊去開荒，反而了結了官府一塊芥蒂。鄰近漳水河那幾個縣已經初生結果，自從多量 流民渡河而去後，縣城裡的治安就大幅好轉。對於官府來講，每天巡查的開消省了很多。對於餘下冇走的百姓來講，力量活也比本來好找了。這於公於私都有好處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