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未竟,臂上施力急挑,將楊戩的戰戟擋了開去。楊戩雖不儘信於他,但也知寧枉勿縱,急喝道:“將那人擒住!”
“你們應了我的,我殺端木翠,你們就殺高伯蹇,如何能出爾反爾?並且我也不能再在端木營待下去,如果他們疑到我身上……”
本來覺得空空蕩蕩的軍帳竟闖出一小我來,場中兵衛,俱都怔了一怔。楊戩本已走過,聞聲止步,看清展昭身形,眸中轉過陰騭狠絕之色,怒道:“戟來!”
轂閶沉默很久,啞聲道:“楊戩,你何其心狠。你可知,端木幾乎便是我的嫡妻。”
是以今次故伎重施,不成在外逗留太久,必須儘早再在端木營中找到掩身之處。
轂閶到了?
這一夜楊戩耽留安邑,並未回營。第二天高伯蹇傳聞楊戩在此,巴巴地跑來會晤,被楊戩冷言冷語命人擋了去。他知端木翠亡故一事不宜彆傳,一麵令人封口,另一麵遣人深挖地窖,置端木翠棺槨於此中,窖中四周堆冰,上覆海量稻草,暫作冰室以用。
這一下變生俄然,展昭曉得對方不過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心中怒不成遏,正待搶將出去,忽聽帳外有人恭敬道:“見過將軍。”
一刹時寒氣大盛,展昭幾睜不開眼來,頓了一頓,纔看清棺中四圍俱堆了冰塊,再向內看時,腦中轟的一聲,隻覺身子俄然滾燙俄然冰冷,雙唇囁嚅,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行至帳簾之處,忽地停下,沉聲道:“楊戩,若緝得行凶之人,莫要殺他,候我返來。”
楊戩昨日與展昭有過一回比武,知他武功極高,兼多戰略,既失行跡,一時難追,是以另辟門路,急令封營。昨夜以後,保衛森嚴,營外俱有欄架保衛,兼有望台弓手,突圍不易,是以上,先困展昭,再甕中求索不遲。
展昭直覺得是中了計,丹田提氣,一挨地便矮身滾將開去,頂上帶下一蓬稻草,急起家時,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這才發覺四壁儘是鑿作方剛正正的冰塊。
展昭自一出帳起,目光便死死盯在那看似渾不起眼的兵衛身上,哪管楊戩如何,一聲低喝,青鋒出鞘,半空一道銀弧,蛇吻般直擊那人後心。
“安邑佈下天羅地網,楊戩坐鎮,再殺高伯蹇不易。”
他以林立軍帳暫作掩身,時隱時走,忽見火線不遠處新起一方軍帳,前兩日似未見過,帳前兵衛聽到這邊騰沸宣令之聲,俱都仰首而看,展昭趁其不察,身形疾如鬼怪,但見帳簾微起微落,展昭已然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