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本身失了法力,本來設下的樊籬也隨之見效,展昭因此得脫?
手方接地,便覺大力後挫,就聽哢嚓一聲,臂骨已斷。
再等了半晌,果見兩個身量甚高之人走了出去,手足俱備,持矛執盾與人無異,獨一對鑿子般的長牙穿透下巴而出,看去甚是可怖。端木翠認出這是黃帝時餬口在南邊池沼的怪獸,掠報酬食,名喚“鑿齒”,心下格登一聲:傳聞鑿齒已在崑崙山為後羿射殺,想不到冥道當中仍有存活。
三字剛過,端木翠氣勢已落了一半,囁嚅道:“現下冇有法力,也不是我的錯,都是那曙光不頂事。”
當然,端木翠挑選此處藏身,其底子目標不是搶敵先機,她隻是感覺藏身於這些妖孽的眼皮底下,遠遠好過那些精挑細選的犄角旮旯。
再行了一回,視野驀地一闊,竟行至一龐大的石穹當中,周遭幾有十餘丈,本來一條道走黑的冥道在此處一分為三。那三條蜿蜒岔道,打眼看去鬼氣森森,也不知究竟通往那邊。
冇事理啊,方纔在冥道以外,展昭不是還被困得緊緊的嗎?
這血激得他目中異光大盛,昂首舔疇昔。端木翠此時縱是不明以是,也已知麵前之人必有蹊蹺,大急之下,另一手驀地抬起,狠狠摑於那冒充展昭的人形屍麵上。那人形屍似是一怔,覷此空地,端木翠順勢得脫,心下再無遊移,回身便逃。
端木翠氣道:“就這麼好笑嗎?你好生在樊籬中待著,何必又跑出來……”
但是究竟擺在麵前,又由不得她不信。
端木翠慘淡一笑,閉目待死:如許死法,總好過受傲因之辱。
那人形屍見她站定不動,目光森冷如箭,倒有幾分訝異,隻是很快便規複常態,俄然咧嘴一笑。
展昭雙眉一挑:“哦?”
展昭……如何會……也進了冥道?
端木翠竟已健忘臂骨折斷之事,茫然道:“啊?”
正包紮間,就聽端木翠斷斷續續道:“展昭,將來你若不在開封府做保護,還可做……接骨大夫的。”
隻見那人形屍好整以暇立於本地,容色間頗多玩味。
計議既定,端木翠再無躊躇,忙撕下裙邊布條,將腕上的傷口包紮好。方向冥道熟行了兩步,想了想又停下,再撕下一道裙邊,複將傷處纏了幾道,低頭聞過,確信再無血腥氣,這才重又行前。
端木翠公然笑出聲來,展昭拍了拍她肩膀,柔聲道:“你先歇一歇,養養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