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步前行，背影說不出的薄弱苦楚。

昨夜事畢，她將狸姬送入煉獄。

“是嗎？”端木翠嘲笑，“看起來，你是失職得過了頭了。”

當時狸姬妖氣已被戾氣掩去，端木翠若不入城，一定能尋到狸姬，這也是陰差陽錯，狸姬命數使然。

展昭亦是茫然，那女童走上前來，仰臉看展昭道：“大哥哥，剛纔你救了我，我還……冇有謝你。”

說話間，那數十壯漢拖著繩網顛末，看向展昭時，想到此人竟與貓妖纏鬥而不落下風，目中斷不住的敬羨之意。

小翠小小的手被展昭的手包住，隻覺又是暖和又是高興，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街尾，道：“就在那邊。”

狸姬愣怔了一下，張了張嘴，又閉上。

“跟他一起走了。”狸姬笑笑，“我猜想，是他的胃口很大，一個宣平，怕是滿足不了他。”

小翠咦了一聲，低頭看時，見隻是一方小小的碎紙屑，不由絕望點頭道：“本來不是。”

未想尋經宣平，戾氣大盛，隱有當日晉陽天愁地慘之勢，不覺心驚，入城檢察時在城樓之下發明守城兵衛的屍身，藉由屍身妖氣，發覺狸姬亦在城中，這纔將狸姬一舉成擒。

“傷害上仙，萬死不敷贖其罪。要她永墮九重煉獄，日日哀號，夜夜慘呼，披髮瀝血，周而複始，無止無儘。”

展昭向公孫策點了點頭，便拉著小翠往街尾疇昔。

這句謹慎倒是向著狸姬說的，狸姬這才發覺羊毫飽蘸的墨已滴到宣紙上，忙將最上麵弄臟的一張揉團扔在一邊。

罷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縱使是神仙福地，眾仙家還不是被分作了三六九等？財神趾高氣揚，瘟神東躲西藏，玉帝王母穩坐殿上，一乾小神苦苦奔波。

在那之前，武則天廢蕭姓為梟，史乘提及她時，稱她為梟氏。

再說展昭這頭，狸姬無端失落以後，那些個百姓便擁將上來，大俠長大俠短地擾攘不休。未幾時公孫策趕到，隻說本身是開封來的大夫，一問起城中疾疫，身邊頓時擁了幾十來號人，爭相告備，抱怨者有之，尋方者有之，另有的當下便要拉著公孫策回家看病，簇擁爭訴，倒也在料想當中。

待兩人走開了幾步，那落於地上的碎紙屑忽地動了一動，驀地扇開雙翅，翩翩然原地旋了一旋，這才愈飛愈高，超出簷角，消逝在無邊無邊的暗夜當中。

那女童見展昭雖是藥巾蒙麵，但端倪間儘是暖和可親之意，一雙黑眸亮如朗星，忍不住伸脫手去在展昭眉上指劃，咧嘴笑道：“我叫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