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異變就產生在頃刻之間，鋒利的貓爪，忽地伸長作纖細的女子玉指，穩穩握住了斧柄；剛纔的猙獰貓麵，也換成了一張女人的臉，眼眸狹長，碧然生光，髮髻矗立，環佩叮噹，七分銷魂蝕骨，三分殺人肝腸。

秦瓊和尉遲恭二人訥訥不語，難堪地對視一眼，門扇的柔光重又出現，兩人無聲無息境地入柔光以內。俄頃光芒散去，夜色重又裹挾過來，彷彿方纔的統統，都未曾產生過。

明顯離著尚遠，這一抓也看似渾無威脅，豈知勁風四起，五股力道好像排風破浪，尚未近前便迫得展昭喘不過氣來。展昭不及細想，橫劍擋於身前，耳邊立時響起鐵石金器摩擦的鋒利刺耳之聲，幾欲震穿鼓膜。

紅鸞目睹暗黑的投影已然漫上週身，隻覺到手足發冷，因想著：難不成本日要死在這裡？

夜色中，那隻貓立於屋脊正中，一動也不動，若不是那雙泛著森冷寒意的幽綠眸子，小青花真的要狐疑那隻是一尊石像。

目睹森森利爪劈麵抓下，擺佈忽地伸出兩柄戟叉，將那黑貓在空中架翻了一個筋鬥。

“巨闕已折，換一把便是，些許小事不消耗事溫孤門主。倒是那貓妖法力無邊，走脫了後患無窮――紅鸞女人，貓妖一事，就奉求細花流了。小青花如何？”

那頭便是貓妖的臉，扭曲而又猙獰，幽深的碧眼中彷彿有著攝民氣魄的魔障，燃著吞噬掉所成心唸的烈焰。

“紅鸞女人說貓最怕薑蒜的刺鼻味道，我們將其他的出口都撒上薑蒜，隻留下一個設好了套的出供詞它收支，不愁逮不住它。”

朱雀大街，晉侯巷，細花流。

兩位門神的腳步，硬生生刹於本地，俄頃，竟同時退開了一步。

那女子肅立於巷道中心，忍不住伸手去接蝶翅殘片。

“如許真的有效嗎，展昭？”

俄然就明白了小青花方纔說的那句話。

巨闕的劍柄還緊握於掌中，劍尖卻已被貓妖的利爪緊緊攫住，再進不得分毫。

風聲有異，溫孤葦餘驀地飛身而起，避開劈麵撲來的重擊，穩穩落於屋脊的另一邊。錚錚斷絃之聲不斷於耳，轉頭看時，焦尾琴被硬生生從中抓作兩半，若非他方纔躲得快……

開端隻手掌大小，見風便長，瞬息間已有一人多高，雙翅招展，竟是一隻龐大的斑斕彩蝶。

那貓妖麵上現出駭怪之色來，未及回過神來，那胡蝶雙翅虛張，快速便將那貓妖裹於翅下。展昭頓時得脫，竭力躍開兩步，手中隻握著半柄巨闕，待要俯身撿那剩下的半截劍身時，目光觸及麵遠景象，直驚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