緇衣僧人丁中的師父,便是清泉寺的方丈。
“你若不放心他,大可與他同去。”
如果端木門主還在,展大哥應當會輕鬆很多吧……
以往,即便是在睡夢中都保持高度的警悟,一有風吹草動,久曆江湖養成的靈敏直覺會第一時候喚他醒來,救彆性命。
“他甚麼時候來的?”
與紅鸞的嚴峻比擬,溫孤葦餘彷彿要伸展很多。
約莫二更時分,展昭俄然醒了。
“但是,”紅鸞躊躇,“冤氣之說,終屬玄異,展大人隻是凡人,怕是……”
屋裡……彷彿……有人。
“展昭,在偏廳?他來找我?”紅鸞有些不成置信。
紅鸞愣了半晌,驀地反應過來:“那方丈他、他覺得是你故弄玄虛?”
“那麼展大哥以為,清泉寺中有無掩蔽女子呢?”
思忖再三,忽地想到了溫孤葦餘。
他手執青螺子黛石,蘸了些水,暈開的石墨便在紅鸞的眉梢迤邐開來。溫孤葦餘的眼中,隻看獲得紅鸞的眉,精描細畫,似是在砥礪一件人間獨一無二的珍品。
先將前情細細演說,紅鸞聽得極出神,愈聽愈是心驚,到厥後忍不住出言催促:“那麼厥後呢?你淩晨起家見到滿室削髮,竟不驚駭嗎?那方丈和寺僧也見到了?他們作何反應?”
“佛祖常懷悲天憫人之心,不容精怪作怪是真,但是對於抱屈莫白者,天然網開一麵。”溫孤葦餘可貴如此好聲氣好耐煩。
紅鸞的確是善體人意,即便不附和展昭的設法,也說得這般微風細雨,談笑晏晏。若換了端木翠,定然要皺皺眉頭,翻翻白眼,然後狠狠數落一通:“展昭,你今早出門腦袋是叫哪頭驢給踢了?你也不想想,佛祖的地頭,哪個精怪活膩味了去砸場子?”
“那也未免太費事了些。”溫孤葦餘淡淡道,“過來,我幫你畫上。”
清泉寺卻分歧,隻一門一殿,殿中供結“施恐懼印”的釋迦牟尼佛,佛前香幾,上設燃燈、燒香、飲食,東院僧房與香積廚,西院兩間小小客房。除展昭與緇衣和尚外,院中再無旁人。
想著這連續串的“若不是”,展昭的唇角揚起淡淡的淺笑。
見展昭麵有迷惑之色,緇衣和尚解釋說,師父山中采藥去了。
凝神再聽,的確是冇有。
清算了碗碟,紅鸞托了餐盤正要出門,就聽溫孤葦餘道:“慢著。”
自她進屋開端,溫孤葦餘彷彿底子冇有抬眼看過她一眼,為甚麼要讓本身站住,莫非本身方纔又有甚麼處所做得分歧貳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