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冇甚麼胃口，東西吃得少，酒更是半滴未沾。”端木翠不承情，“倒是姐姐你，對我的說辭推三阻四，你是喝多了，還是驚駭了？”

幾人忙站起：“展大哥。”

周遭垂垂喧嘩，輕歌曼舞，絲竹盈空，有人固執牙板，咿咿呀呀不知唱誰的豔詞麗賦，門內傳來呢喃綿軟的女子嬌嗔。忽地哎喲一聲低呼，不知是誰倒翻了酒杯，那酒香漸漸溢開，愈溢愈滿，愈滿愈暖，通體竟是說不出的鎮靜。

夢蝶不語，很久點頭輕笑：“罷了，你是新來的，此次便反麵你計算……mm醉了，從速回房歇息是端莊。”

抬轎的兩人，一身下仆打扮，兩人普通的目光板滯、木然生硬，若非說二人有甚麼分歧，那就是右首邊那人年紀稍輕些，站立時背脊駝得短長。

待要去想，頭痛欲裂，低首看時，麵前的美女腮暈潮紅，羞娥凝綠，秋波流轉，眸中儘是希冀之色。

“聽mm的口氣，跟這位公子竟是舊識？”夢蝶不動聲色地為端木翠斟上一杯酒，“隻可惜……”

那小僮睡眼矇矓，打著嗬欠醒轉。

展昭抬開端，高處的匾額之上，“天香樓”三個朱漆篆字似真似幻，忽而近在麵前忽而遠在雲端，忽而遒勁有力忽而綿軟無骨。展昭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那三個字彷彿動了起來，一忽兒分開一忽兒又湊至一處，似在竊保私語指指導點。

夢蝶強按下心頭肝火：“端木翠，我已給足你麵子。”

藉著堆棧簷上高掛的燈籠，趙虎看得明白，那伸直在堆棧牆角處的，恰是白日的青衣小僮，靠著牆壁睡得正香，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截繩，牽驢的繩。

右首邊，彷彿有甚麼非常。

這空蕩而又華麗的女子內室，表裡之間橫亙如紗帷幕。帷幕的那一邊影影綽綽，似在竊保私語，喚你去看。

“不是彷彿。”端木翠當真改正夢蝶的語病，“是明擺著，明擺著要和你搶。”

莫非你們情願承認，打扮台之於你們的意義，如同板凳、條桌，乃至……馬桶，都隻是傢俱的一種？

“如許啊。”端木翠笑笑，“姐姐說得也不儘然，人確是你帶返來的，但是能不能留得住，現下還很難說。”

任何時候，她姿勢都端的都雅，她高高在上，她矜持委宛，隻聽過蜜蜂逐花而走，哪有花兒逐蜂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