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翠遊移了一下，然後緩緩點頭：“我現在還不清楚。”

展昭又輕咳一聲。

她不說話，漸漸閉上眼睛。

展昭開了門正待跨步出去，忽聽得端木翠哭聲，身形晃了一晃，不由得僵在本地。

“漢宮巫蠱，楚服。”

魔音穿耳，公孫先生感喟著披衣開門，昂首看天時，天涯幾顆星星眨巴眨巴的。

“當時我想，我如果有爹就好了。那樣娘打我，我就躲到爹身邊去，爹必然護著我的。”她唇角顯出笑意來，“展昭，當時我隻這麼小……”

“哦？”展昭發笑，伸手將她的發綰到耳後，“為甚麼捱打？端木小時不乖嗎？”

公孫策自知猜得不得法，乾脆不去猜了，隻等端木翠一一道破。

“先生曉得楚服嗎？”

“不敢過分冒昧？”展昭劍眉一挑，眸中隱有笑意，“也就是說，小小冒昧一下，還是敢的？”

想到那樣的場景，展昭忍不住淺笑。

“那當時……你不在……”端木翠張口欲辯。

端木翠奇特地轉頭看他：“展昭，你說話要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

端木翠眼淚斷了線的珠子般從麵上滾落：“我想到的展昭，我托銀硃……”

這麼一想，先宿世出的那些火氣頃刻間逝去無蹤，整小我似是被狠狠碾壓過普通脫力。展昭漸漸地走回床邊，緩緩坐到床沿上，俯下身子從肩後摟住還在痛哭的端木翠。端木翠愣了一下，哭聲小了很多，隻還是止不住抽泣。

展昭也不惱：“那你說。”

展昭忍不住笑出聲來，俄然就想起在沉淵中見到的阿誰楊戩，大氅翻飛，眉峰冷冽，要他按下性子來去哄端木翠，定不是個輕省的差事，難怪哄完了逃之夭夭。

展昭手指驀地狠力一攥，嘲笑道：“看來是我多事了，害得你前功儘棄。”

端木翠點頭：“不滿是。”

“另有，”展昭沉吟，“如果說楚服真的謹慎謹慎，為甚麼挑選在宮裡殺人，殺的還是美人？豈不是平白惹人重視？”

但是趙虎精力很高漲：“公孫先生，起來了，展大哥和端木姐找你！”

“不成能。”公孫策點頭，“端木女人，何謂蠱？傳說取百蟲於皿中，使相互蠶食，最後所剩的一蟲即為蠱。蠱蟲能夠先行啃噬了楚服，但它們接著也會自相殘殺，直到剩下最後一個。上古巫蠱以為，最後勝出的這個蠱蟲，集統統蠱蟲之毒於一身，尤其狠戾。以是，那口井裡，必然還剩下最後一隻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