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蘇冥已經不緊不慢轉過來。目光落在她臉上時,如埋冇的火焰微微一動,然很快規複波瀾不驚的安靜,隻麵無神采看著她。
伶俜皺了皺眉,此人她熟諳的,恰是阿誰曾經在本身身後,為本身搭上一件披風的蘇冥,宋銘上位以後的大奸佞。
她冷靜看著那背影,深呼了一口氣,假裝不經意地開口:“這位公子……”
隻是走了冇多長一段,俄然看到一棵高大的赤鬆旁立著一道煢煢孤單的身影,那身影清臒頎長,一身簡樸樸實的青布長衫,頭上髮髻插著一根簡樸的竹簪子。她俄然心中一震,一聲“世子”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很快反應過來,這世上那裡另有沈鳴,而那背影固然與沈鳴一樣長身玉立,但較著要更加薄弱一些。在顛末最後的恍忽以後,伶俜已經認出了那背影是誰。恰是她來這裡聽學的目標地點,秦王長史蘇冥。
當然被寧璨一問三不知並不是甚麼題目,隻是還是不敢攬下好學的帽子,乾脆拿寧璨當擋箭牌:“我實在跟著表哥來看世麵的。”
如此說來,蘇冥果然是有兩把刷子。她將簾子放下來,對前麵駕馬的長安開口:“長安,你幫我去一小我,姓蘇單名一個冥字,幽冥的冥,是四殿下的人,我看他彷彿來了杭州,你幫我查查他的意向。”
長安道:“這個蘇冥是四殿下去了西北以後,招攬的幕僚。西北人,是個秀才,正在籌辦下年的秋闈,這回從西北來江南,一是幫四殿下查賬,二來是去萬鬆書院聽惠中大師講學。”
他口中的惠中大師,伶俜在表哥口裡傳聞過,是隱世大儒,非常受人尊敬,每年會抽幾日在萬鬆學院免費講學,慕名而來的各路學子趨之若鶩。寧璨前幾年都陰差陽錯地錯過,本年如何都要去聽一聽。
萬鬆書院顧名思義,就是建在鬆山中,而惠中大師的講學,也並不設在書院的屋子裡內裡,而是設在鬆林中。去聽學的學子不分男女,提早報名便可。伶俜想報名時,名單早就爆滿。不過她給寧璨提出想去聽惠中大師講學後,表哥立即找人給她添了個名字,畢竟是巡撫家的公子,這點小事還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