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壽宴過後，來賓散了大半，餘下的都是榮王妃訂交甚密的幾位，作為王妃手帕交的寧氏天然也在。

沈錦嗔道：“宋梁棟就是個莽夫，他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伶俜想著方纔被沈鳴抱著，許是被她曲解了，有些難堪又有些好笑，低聲道：“世子就是教我作畫，明日童先生不是讓我們交一幅畫作上去麼？我先前畫了一幅不太對勁，就想著讓世子幫指導一下。”

一旁的伶俜看在眼裡，不免有些心頭髮熱，姨母表姐都是如此良善的人，上輩子沈鳴真的就袖手旁旁觀著悲劇產生？

伶俜道：“本來就是。”

伶俜聽得無趣，特彆是午後時分，正將近靠在姨母身邊打打盹，俄然一個聲音從外頭傳來。

在這聲音落下時，沈錦的臉也已經在門邊探了出去，看到石凳上沈鳴抱著伶俜，怔了下，神采微變。

沈鳴唇角勾起一絲含笑：“傳聞你的鐲子摔壞了，你看這個喜不喜好？”

饒是沈錦是個見過世麵的侯府令媛，看著這一方在夏季盛開的各種奇花異草，也不由得嘖嘖稱奇。特彆是見著那含苞欲放的曇花，忍不住驚道：“這是月下美人，看模樣快開了吧？”

榮王妃壽辰，都城勳貴圈的太太蜜斯們自是齊聚一堂。

……

固然在坐的太太蜜斯們，對這位紈絝皇子並不覺得然，但是架不住他一張美玉的臉，以及一張抹了蜜的嘴，都被他逗得樂不成支。

固然惹了祖母不悅，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頓時就要開了春，上輩子那跟表姐有染的伶人還未呈現，她實在不敢分開表姐太久。

沈鳴輕笑，見她額間一絲髮縷散落，伸脫手指勾起來綰在她耳後，冰冷的指尖劃過伶俜的臉頰，讓她微微一怔。

宋銘送了禮品，又油嘴滑舌把榮王妃誇了一番，直誇得王妃眼角的細紋又多了幾根，他才笑嘻嘻同世人道彆。

沈錦自是想看，卻又怕沈鳴不肯意，看了眼麵無神采的少年後，道：“怕是打攪世子的平靜。”

沈錦禿頂上的簪子都換了好幾隻，更彆說將櫃中的襖裙試了個遍，最後穿了一身新作的杭綢鵝黃斜領交襟襖子，披一件狐領的大氅，頭上梳了桃心髻，插了根碧玉簪子，非常美麗可兒。

那聲音拖得長長，誇大得跟唱戲似的。

伶俜悄悄打量一旁的沈鳴，固然未插手幾人，神采倒也平和，並未暴露討厭，她這才稍稍放心。那曇花過了二更時，垂垂綻放，幾人目不轉睛盯著那花兒，恐怕錯過了綻放的過程。不過一個時候，十幾朵紅色的花苞，接踵開放。本日剛好是個月圓夜，那美不堪收的花朵，倒本相是出水芙蓉般的月下美人。沈錦頭回見著這場景，不免嘖嘖稱奇，因著不想看到美人殘落，天氣又委實已晚，花開以後，便拉著伶俜和沈朗有些依依不捨隧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