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鳴微微一愣,彷彿隨口問:“每回的梨膏糖是寧姨娘讓送的?”
又想著來歲開春以後,如果跟上輩子一樣,表姐定然會碰到災害。
伶俜嗯嗯地點頭,見著差未幾落日西下,便抱著梨膏糖出了門,也冇讓翠濃和青蘿跟著。
從鬆柏院出來,伶俜有點悻悻。掐指一算,現在已經到了歲末,上輩子表姐是來年四月初出的事,滿打滿算也不敷半年。想到昨日早晨睡覺,因為她腳有些冰冷,表姐還特地爬到榻上替本身焐熱。又想到那高高壯壯的宋梁棟,傳聞當時抓到表姐和伶人私通,他也在現場。她猶記得本身身後,宋梁棟還對著本身的屍身暴露遺憾憐憫的神采。莫非他就信賴表姐真的和伶人私通?真的聽任表姐他殺?
伶俜得了嘉獎,自是歡暢。隻是坐在她中間的沈碧卻另有設法。她夙來在琴棋書畫成就上是比沈錦略高一籌的,父親可貴請到童玉娘為她和沈錦講學,本想著在童玉娘前表示優良,不但會獲得父親的嘉獎,還能靠著童玉娘將本身的雋譽傳出去。凡是童玉娘教過的世家女子,被她在外獎飾過的,都會在京中名聲鵲起,成為世家後輩欽慕追逐的工具,謀得一門好婚事。她本自小欽慕表哥魏王,無法對方早早就藩,現在隻怕是冇了機遇,隻得再重新籌算。
因為這會兒他是麵對著了角門方向,伶俜看清楚了少年秦王的模樣。他額頭戴著一條紅抹額,顯得一張美玉般的臉,有些雌雄莫辯,而斜飛入鬢的劍眉,上翹的嘴角,又讓他多了幾分張揚的邪氣。
童玉孃的名號伶俜自是聽過,都城馳名的女先生,年逾四十,是個姑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因馳名聲清脆,凡是勳貴世家都想請回府替令媛們講學,可謂是門庭若市,要請動卻不輕易。濟寧侯府公然不是普通的勳貴。
正要息事寧人,那廂兩姐妹已經吵了起來。
寧氏秀眉微蹙,歎了口氣:“你講這些做甚麼?夫人生前待我們母女仁厚,她過世後,我這個姨娘也冇為他獨一的兒子做過火麼事。提及來,沈鳴也不過是個不幸孩子。”
自那次從宋玥那兒被沈鳴救返來,伶俜因著被沈錦整日拉著進收支出,又去德馨園看了幾場戲,倒是冇尋覓機遇去看沈鳴。不過他勝利緝拿朝廷重犯衛關立了大功一事,倒是在府中傳了個遍,侯府裡的丫環小廝們,固然都對這有著煞星傳聞的世子心存害怕,卻也有種與有榮焉的高傲,伶俜就暗裡裡聽到姨母院裡幾個小丫環悄悄議論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