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鴻在門口站了一站，略微停歇了情感，低著頭閃進房來。

直到花小七也發覺不對，皺著眉頭對段鴻和文軒哼了兩哼，“你們兩個眼睛被沙子迷了？要不要對著吹吹，彆一個勁地卡巴，我看著鬨心。”

“啥？”

花小七嚇的一臉慘白，“完了完了，這兩天為了照顧老太太冇睡好，你看著他們，我回房補個美容覺。”

方慕安忙進步音量把耕戶老婆叫了返來，“你歇著吧，我去。”

“你臉上長了個很大的痘子。”

段老夫人老淚縱橫，“夢到白藍的何止你一個，天下間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同你更班配的人物了……可這人間的事就是有很多不堪，即便是門當戶對的有戀人，也一定能落得一個好成果，人如何能跟天鬥呢……”

“你彆煩老太太了，跟我走，我給你講故事。”

段鴻握著老夫人兩隻手，“讓祖母受了這些日的苦，孫兒已是不孝至極。祖母放心，我已辦理好了，過幾日就悄悄接祖母出去，我們一同去冀州。”

耕戶老婆勸了幾句，花小七甩甩袖子，“你們弄吧，我歸去陪老夫人。”

一個兩個都是神攪局！

段老夫人望著段鴻長長歎了一口氣，“我都這把年紀，那裡也不想去。我勸你也不要抱著投奔冀王的心機。”

方慕安扯手把花小七又給拉了返來，“店主，你臉上長了個痘。”

方慕安嘲笑著把花小七拖走了，擦肩時對段鴻使了個眼色。

段鴻伏在老太太膝上，忍不住眼眶發酸，“祖母，孫兒不孝，來遲了。”

段鴻一雙手捂住臉，“祖母叫我放下，我如何能放下。十年存亡兩茫茫，我卻冇有一日健忘過白藍，我連做夢都能夢到她變成鬼向我索命，問我為甚麼不救她，不管她。未過門的老婆被賣成官妓，我卻無能為力……我連白藍的最後一麵都冇看到，我連她的屍都城不知在那裡。”

段鴻抹了一把淚，“人定勝天，我們並未儘人事，如何就聽了天命？兔死狗烹，段家靠賣主求榮苟延殘喘了這些年，終究還是落得個抄家滅族的了局。”

他去陪老夫人了段鴻如何辦？

方慕安無法地看段鴻一眼，長歎一聲，拍門出來，正瞥見花小七坐在老太太床上滾來滾去；段老夫人雖一臉無法，嘴角卻模糊含著笑容。

花小七冇發覺，方慕安卻已經認出了故交。

段老夫人各式愁緒，無法點頭，“我從不在乎甚麼皇家莊嚴，嫡庶正統。段家世代將門，一門忠烈，隻因你幾位叔伯都年紀悄悄就戰死疆場，我才毫不準你父親去邊關。到了你們這一輩，幾個孫子長成年的隻要你一個……我曾一度覺得天要絕我段家。當初我逼你父親臨陣背叛，也不過是想給我們段家留下一點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