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陸羽一笑置之，覺得隻是他的客氣之言，並未放在心上。

“本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出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同心同所願，含義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有為守窮賤，坎軻長苦辛。”

有著一段不堪回顧舊事的李季蘭，對人對事常常喜好追本溯源，此時她如有所思，對於楚琅的實在身份更加感覺獵奇。模糊感覺晉王將此人放在薛青的身邊必定有著某種深意。

世人恰是善心好看時，俄然見人闖進，心中已然不悅。再見此人竟將滿室之人視若無睹，自發得是的侃侃而談，說甚麼清憐仙音。這類俗人，覺得把女子誇作天上的仙子，便是最好的歌頌了，真是俗不成耐！

總比那些自命君子，倒是表裡不一者要強。能如此開闊自是不拘末節，風騷不羈的脾氣中人。

“這隻不過是鄙人胡說八道罷了，諸位不必在乎。何況千年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我們也無需妄加猜想。”楚琅笑吟吟地做了個揖，本來劉長卿還想與他會商一番，見他如此也就作罷。

“十二孃為何這般妄自陋劣，女人之劍舞絕技早已譽滿天下。即便那些個生在帝王之苑的公主郡主又有誰能達到此等高度？正所謂行行出狀元，隻要不做願意之事，無愧於人，身為藝人又何妨？

碧兒聞言忙去取了古琴放到桌案上，李倩莞爾一笑，螓首微低，纖纖十指如若無骨般悄悄撫下，叮叮咚咚的樂曲自她指端流利淌出，若泉水激石，泠泠動聽。

“杜先生之言，實在令小女子受寵若驚。我便彈奏一曲以示敬意，還請諸君不吝見教。”

這些陳詞讕言對於具有當代知識的楚琅天然純熟的很，但在這個謹言慎行的當代還是能哄哄人的。

“好一個行行出狀元！”陸羽起家拱手深深作揖，由衷歎服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杜兄之高見，令我茅塞頓開，深感佩服。”

但是楚琅倒是與眾分歧，此番談吐不墨守陳規，發人深省。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有著諸多的條條框框，人分三六九等難以超越。

不知不覺間李倩對楚琅的觀感有所竄改，但是臉上卻故作多愁善感，心有淒淒然道：“郎君言重了，小女子身處風塵自是冇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