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新支起的阿誰結界又被打碎，氣流一刹時全衝上離骨摺扇，又有碎片刺得扇麵支離破裂，他敏捷揮開墨袍擋住我。

如若不是他又抬手，我看到絲絲縷縷的海水纏住他流血的指尖，本神尊幾近要忘了一件事：這是九天無慾海，可容情解魄，纏鬼噬魂。

“我曉得從這旋渦側壁出不去，”我道，有些怒然，“你為甚麼要用手來試！萬一把手指堵截如何辦？”

他身形一僵，“我竟不曉得……”

可我從不肯旁人因護我而死。當年天上星宿逆轉、銀河星鬥隕落，天帝降大任於我，聶宿本可置身事外，卻畢竟因為我而死。

現在，聶宿的一縷靈魂居住在他身上，我又聽到他如許說，止不住掉淚。

風雨劈麵，我抬袖子狠狠抹了把臉，勸道，“另有，你捨命護住我，情魄必定受損，你不要你心中保重的女人了麼？倘若今後另有旁的女人看上你，你卻再不能喜好上她們呢？”

他終究有所發覺，慘白著一張臉問我：“無慾海水……是如何回事？”

他搖點頭，將血流不止的手指掩蔽在衣袖裡，“我們彷彿冇體例從這四周闖出去。”

“我護著你，順著這旋渦逃出去。這旋渦當然凶惡萬端，可跳出無慾海以外，這旋渦不過就是巍巍九天當中渺渺一粟罷了。旋渦絕頂必然廣漠九天。”他頓了頓，臉上仍然是那客氣的抱愧之色，“隻是怕要委曲你，臨時窩在我懷裡。”

我心慌不已，冷雨打在臉上，我藉著這冰冷讓本身沉著，儘力思慮出去的體例。

“如果不記得她，即使活著，也冇甚麼意義了。”

耳邊轟鳴混著幾絲清楚的裂響，入眼之處，第三次支起的那結界又被衝開裂紋。

他低頭看我，神采仍然安閒，“不消皮肉來試，如何曉得這側壁能傷我們幾分？”他又望瞭望茫茫不見、隻是越來越遠出口，“且我們怕是拚儘儘力，也擋不住這旋渦的吸力，冇法從出口逃出去了。”

我大吃一驚，扯住他的衣袖喊道：“你要做甚麼？”

結界碎裂，我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如許裹著我跳入這旋渦深處。

可摺扇本是受我的仙力支撐，現在旋渦氣流儘數衝過來，轟轟烈響當中，撞散我的仙力、打擊我的仙元。我一口血儘數噴在他脖頸上。扇子終究支撐不住，重回一尺模樣落入我的口袋。

他扶住我，單手又支起一個更厚的結界。

我再次撐開扇子，想祭出統統修為，也要搏命擋一擋。可手腕卻被他緊緊攥住，昂首時候，我看到一個麵龐慘白、神采卻果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