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月神一行在夜幕中漸漸行走，終究來到祠堂。這裡平時冇人過來，卻有專人賣力，此時已掌了燈。

如果，澹台君言是他此生獨一的追隨，可為了他的命，卻要搭上鐘離雪顏的幸運，那他，甘願放棄這追隨，換回鐘離雪顏。

“哈哈，我終究能嫁給旭旭啦！”

兩女看了，卻不接，反而各自取出一張類似的紙。

幼時，他不愛習字，許閒月並不強求，是以，他一向不認字。那年，在清閒界偶遇澹台君言，澹台君言少女心性，強要教他寫字，他儘力好久，隻學會了澹台君言的名字。

他要做的那件事太凶惡，隻怕……

他寫了兩份休書，因為他要還兩位平妻自在之身，因為她們心有所屬，因為他並無傾慕之心。

便是休書，他已經與澹台君言商奉迎，要休妻。休棄公孫蘭汀與亓婉容，還她們自在之身。

那些用血淚為墨，刻在骨子裡的驚駭，從未因光陰流轉而消逝。幼時吃痛告饒的聲音，彷彿還在耳畔反響。

現在，冇有她相伴，竟然難以入眠。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無人聽得。

將衣衫穿齊，他走出寢室，來到書房。自顧自地點起燭火，在書案上鋪好紙張，研墨執筆。

這二女竟是當著月神莊先祖牌位，休了月神！

厥後，澹台君言嫁進月神莊，因為他不識字，便親身來教。

待得許閒月再問，是誰家的女人，娶返來便是了。他說：“我如許的人，那裡配得上她。”

阿誰題目，當時的月神冇有答覆，現在也還是說不出答案。

“紅顏……”

亓婉容和跟公孫蘭汀對視一眼，便明白月神所為何事，放動手中剛拾起的筷子，跟著月神出門，澹台君言與他們一同分開。

長孫旭是月神的老熟人，他進莊以後隻是與月神打個照麵，話都懶得說幾句，便自去尋公孫蘭汀。

澹台君言並非非常慈悲軟弱可欺的女子，她心有溝壑，強勢無匹，向來不伏輸，月神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毫不容彆人介入。曾經，她當著鐘離雪顏的麵問月神：“我與雪顏，孰美？孰重？”

可惜，還冇有到那一天。

月神起先愣了好久，纔在澹台君言的提示下接過兩份休書，看著澹台君言嘴角躲藏的笑意，貳心中暗歎，他的大夫人啊，向來是與眾分歧的。

好久不見，分外思念。

他第一次，見到許閒月因他的話而變了神采，那是自從十歲就記在內心的話，終究有一天，驚了說出那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