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遵循主公之命行事。”穆九避開，冇有受徐光這一禮。

徐光的五帆大船吃水太深，冇法持續深切要地，他們一行人隻好換乘劃子。

徐光看了看陵洵，又看向穆九，再回想方纔看到景象，不免在心中有了幾分猜度，卻也不再廢話，又感激幾句，命人駕船緩慢前行。

徐光心中驚懼，俄然感受兩道冰冷的視野掃來，他抬開端，正對上穆九一瞥而過的目光，嚇得一個機警，忙鬆開握刀的手，背脊已經生出一層盜汗。

看到袁熙時，他實在吃了一驚，冇想到風華無窮的袁二公子竟然也會落到這步地步，想到這一起走來看到的屍骨，貳心中未免後怕，再看那越下越猛的大雨，以及垂垂逼近小山包邊沿的水位線，如果他再晚來一步，那麼再次見到袁子進，是不是也隻能瞥見一具浮屍？他不敢設想，隻能故作輕鬆地打趣。

直到他眯著眼透過大雨，看清搶先一葉小舟上站著的那道人影，眼眶才猛地一熱。

船麵兵大喊一聲：“將軍！船頭已經進水了！不能再轉了！”

“這裡如何會有旋渦？”徐光身邊的副將大喊一聲，接著呼喝船上的水兵，“快！快轉舵避開！”

異類。

袁熙的斑斕外袍早就不見了蹤跡，此時正穿戴短款的襦衫，抱著雙臂靠在一塊大樹根子上歇盹，驀地降下的大雨並冇有吵醒他，反而是聽聞有人呼喊，他猛地展開眼，第一反應是水位又上漲了，但是緊接著就聞聲親衛鎮靜的聲音。

穆九天然不會解釋，世人便墮入沉默。

徐光被噎得一滯，喘著粗氣不再說話，隻是瞪眼看著那水漩。

陵洵方纔入水一瞬被穆九摟住，正沉浸在回味中，直到胳膊被穆九悄悄碰了一下，纔回過神來，對徐光道：“我與子進是老友，不必言謝，徐將軍還是命船隻儘快前行。”

“快！撐住舵盤！調轉帆向！”

徐光身為荊州第一水將，天然不會被這類小狀況難住，他仍然抓著雕欄立得穩妥，除了周身衣袍已被水打個通透，竟看不出與方纔如水之前有甚麼彆離。

隻是瞬息的工夫，船隻便如魚躍龍門，又從水中重新衝出，掀起龐大的水浪。

他嘴唇翕動，無聲地唸了念，冇法描述這一刻心中的盪漾，冰冷的雨水落在臉頰，隱去了可貴的淚水。

“船！船來啦――”

“無歌……”

“主公無恙便好。”穆九微微點頭。

方纔是如何了？竟然生出了那種陰暗的心機？明顯人家兩小我剛救了他們一船人的性命，他竟然會有種想要對他們斬草除根的打動？徐光搖點頭，甩開方纔心底的邪念，上前拱手道：“感激兩位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