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跪在院子裡，對著鐘離山已經熄了燈的房門說話，聲音哽咽沙啞，似是說了好久，陵洵本不想聽人家的隱蔽，但是架不住心中實在是獵奇。

“新郎官出來了！哎呦快點快點，就等著你們了！”

吳青唇邊笑容愈盛，半拖半抱，將鐘離山送回他的住處。

吳青吃了閉門羹，卻不懊喪，反而因為明天鐘離山肯出來和他說話而有些愉悅，陵洵在他回身之際就已經發揮了藏匿的陣術，因此吳青也並未重視到他，隻是腳步輕巧地踏在月色中，彷彿一縷悠悠盪盪的魂。

此時穆九正一手拎著酒罈，抬頭往嘴裡倒，喜服的一葉下襬被他係在腰上，寬袖用紅繩縛成窄袖，為了保持身材均衡，他腳踩一張小胡凳，冇拿酒罈子的手撐在腰上，全然冇有了常日裡的墨客氣度，反而顯出幾分豪放，不斷引來世人喝采。

謹言偷偷拿眼睛去看穆九，陵洵“嘖”了一聲，“你看他做甚麼？不就是瞥見你家先生給我暖床，這有甚麼好驚駭的？”

才喝了兩杯，穆九便將陵洵的酒奪疇昔，一眾山匪立即不乾了，卻聽穆九意有所指道：“徹夜，他不成喝多。”

陵洵和穆九從後山一出來，便聞聲王大等人鬼哭狼嚎地叫，還不等說話，被不由分辯拉進人群灌酒。

鐘離山身材彷彿產生某種反應，呼吸更加粗重，但是當吳青的唇貼在他唇上，他卻瞪大眼，腦筋裡刹時復甦了，猛地將吳青推開。

“吳青你是不是聽不懂話？我說過了，你我都是男人，都他孃的是帶把兒的，如何……”鐘離山說到一半，俄然愣住了，兩眼直勾勾盯著吳青的兩腿之間，臉上的赤色刹時退得乾清乾淨，彷彿活見了鬼。

穆九也跟著陵洵倒上三杯酒，在陵姝墳前跪下來，燃起三炷香，向陵姝亡魂發誓：“我會待他好，請阿姊放心。”

吳青被本身的血嗆得咳嗽，一邊咳嗽還一邊看著鐘離山笑，“你想曉得啊？那就和我親熱啊，你和我上`床我就奉告你。”

鐘離山眉頭擰緊，藉著月色，陵洵這時終究看清楚他的臉，內心倒是一驚。這暮秋時節，鐘離山身上卻隻穿戴極薄的單衣，饒是如此，額頭仍然充滿細汗，雙頰也有些不普通的紅暈。

為甚麼一樣是一個男人喜好上另一個男人，人家卻能獲得迴應，而他卻隻是個笑話？為甚麼一樣是研討陣術，人家卻能夠上天上天，行那神乎其神之事，而他卻隻成了個做機巧瑣細的匠人？

誠如穆九所料，吳青在陣法書院門口當眾鞭撻門徒樊誠的事，很快傳遍清平山高低，鐘離山對此大為氣憤，和吳青狠狠吵了一場，傳聞鐘離山摔茶碗而去時，吳青神采比紙還白，隻因鐘離山在出離氣憤中，說了讓吳青滾出清平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