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妹薑氏,複又一年,不知安好還是?愚兄前頭下疆場,諸事順利安然,奉上白銀一百兩,唯望弟妹及吾弟高堂手足萬安……”
隔日,蘇重華上書畫課之時,薑琴娘踐約而至,為了方麵練習畫作,她還換了身半舊不新窄袖掐腰的短衫。
薑琴娘趕緊摸耳朵,公然已經少了一隻耳鐺, 她莫名就有些活力了:“請先生還我!”
都措置安妥了,他纔將兩荷包收撿好,籌辦明日尋個餘暇去驛站一趟。
印現在給蘇二爺蘇航管著,古氏交代他理著絲綢買賣,至於繡坊那邊,則丟給了蘇三爺蘇武。
薑琴娘毫無所覺,她驚措今後退了一步, 拉開相互間隔, 冷肅著微紅的小臉說:“扶風先生,我是守寡之身,本日我能夠當冇聽到, 但今後先生莫要再提。”
銀錢都有了來路,即便是所剩無一,楚辭躺到床榻上的時候,還是為本年又了了一樁苦衷,內心微微鬆了口氣。
他端坐在外間的書案前,頓了頓,剛纔從袖袋裡摸索出灰撲撲的荷包子。
薑琴娘用不慣觸感太硬的炭條,她瞄了幾眼蘇重華,學著他的模樣,握筆的姿式都變更了好幾次,仍舊感覺不順手。
最後,他瞧著一堆一百兩的,和十四堆一兩的銀子,抖了抖舊荷包子,皺起了眉頭。
閉眼,一刹時的暗中,再睜眼,光暈淺淡,氤氳暮靄。
一行兩輛烏蓬平頭馬車十五日這一大早就從蘇府解纜,於朝陽初升之時出了城,徑直往南郊去。
心跳的短長,像是奔湧不斷的潮流,呼啦啦地掀起波浪湧向滿月的幕布蒼穹。
小孩兒得知要和孃親一起上課,頓時髦奮地跳了起來,在聽先生講學之時,格外埠當真。
紙箋烏黑,墨跡濃黑,白紙黑字,就見上頭寫著——
楚辭抬手,屈指輕撫過她柔嫩的耳廓,微涼的溫度, 細嫩的手感,他指尖一摘,耳垂小軟肉上的素銀嵌珍珠耳鐺就落入了他手心。
薑琴娘責怪一眼:“你懂甚,公輸大伯每年都送一百一十四兩返來,已非常不易,這銀子分發給到戶後,殘剩的我都要好儲存起來,等大伯從疆場上返來,再退還給他,他那般大的年紀,也總要安家置業的。”
隻見他扯開口繩,將荷包倒過來,嘩啦一陣響,大大小小的碎銀滾落了滿書案。
她放下炭條,用帕子擦了手,端起茶盞,垂眸呷了口。
薑琴娘這一輩子是冇上過書院的,她熟諳的字會的法術,都是當初那青梅竹馬教的,另有一些買賣上的事,則是進蘇府後,蘇至公子活著時傳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