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虞念及此,腹腔內驀地氣促,突地就咳出一口腥紅血漬來。
他沉默望上半晌,這才道:“我沈清霖自問並無虐待你之處。”
更何況他還需求大量銀子辦理官途。
“你放心,待你去後,我自會以王妃之禮厚葬了你,你雖冇後代,也會讓你入沈家祖陵,享用沈家子孫供奉。”
南虞竭力睜眼看她,氣若遊絲間,喉嚨燒痛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經她這麼一叫喊,他便覺得她已放心後代之事了,想著畢竟伉儷一場,她既要去了,他也不拂她心願。
南虞蜷著身子急喘上一口氣,打量得她一眼,臉上便已騰起了挖苦之意,“……你看,你身上的綾羅衣,頭上的南珠寶釵,手上的紅玉鐲,哪一樣,不是出自我南家?”
他徐行近前,俯身問她,“你可另有甚麼心願未了?”
她皺眉取出帕子掩上自個兒口鼻,嫌棄道:“你也不消活力夫君冇來送你一程,今兒個是甜寶的生辰,府上正忙著週歲宴,多少達官朱紫親身送禮上門道賀,連陛下也賜來了封賞,夫君哪來的餘暇?”
這個女人常日裡一副清雅得體,最是馴良的模樣,竟是這般醜惡!
沈清霖目送她走遠以後,這纔回身望向床上被病痛折騰著的女人。
“我曉得。”沈清霖輕拍著她肩頭,低醇的聲音裡包含著賞識與顧恤,“我都曉得的,你受委曲了。”
她與沈清霖結婚十年,膝下一無所出。
她要死了,也不會讓她心安理得享用這統統,也要讓她今後吃穿用度都想著,這些都是她這個死人的東西!
想以此來讓她死得更痛苦嗎?!
話音方落的下一刻,“噗”的一聲利器入肉聲響讓他僵住了身軀,刹時他腰腹之間便傳來了劇痛!
南虞死死咬牙忍耐著渾身四肢百骸傳來的疼痛,顫巍抬手揩去嘴邊腥血,許也是這一口血竟是潤了喉嚨,她卻能沙啞說出了聲:“蘇氏。”
蘇氏依偎得男人更緊了,倉猝哽嚥著喚起了他的字,“謙之,你是曉得我的,那些個俗套之物,若不是為著對付那些官家貴夫人的打量,讓人小覷了沈王府,我是斷斷不愛用的。”
先不說她與她曾經的閨中姐妹情,當今她既已是將死之人,她竟還特地跑來誇耀她與他的後代,指責出他對她的無情無義。
這麼多年,她為著打理安妥沈家,不曉得支出了多少心力,說是嘔心瀝血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