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喝了點酒,或許是這日子過分傷感,一貫內斂沉著的張正源,竟然在倪寶珠麵前有些失態,他捂著眼睛,微微有些哽咽。
張正源看著倪寶珠手中那塊潔白的手帕,他愣了好一會兒,終究接了過來,低聲說道,“感謝你,你真是個好女人。”
說這話的時候,張正源的眼中含著模糊的淚珠,明天是他父親的忌辰啊,他給他留下一封遺書,說他作為兒子與父親的任務已經完成,他要去地下陪媽媽了。
寫好字據,兩邊簽書畫押,史戰南查抄了一遍,這纔將字據收在口袋裡,與倪寶珠一起進了屋裡。
倪寶珠的目光一向盯著張正源的媽媽,這張臉……這張臉……有種道不出來的親熱感,有那麼一刹時,她俄然就想掉眼淚,這是如何了?
說罷,史戰南已經從懷中取出錢來,遞到張正源麵前,“一萬塊錢,您點點。”
他還說,讓他好好過日子,必然要找到喪失多年的mm,必然要帶著mm去墳前給他和媽媽燒紙。
好久,張正源深吸一口氣,他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美意義,讓你們見笑了,來,坐,我們聊閒事。”
“照完這張百口福不久,我妹就被人估客偷走了,我媽大受打擊,冇過兩年就死了,我爸一小我養大了我,送走了我爺爺奶奶,三年前的明天,他……他殺了。”
史戰南看著張正源的眼睛,他沉聲說道,“賬固然結清了,可該有的收據還是得有,不然空口無憑的,將來萬一有了膠葛,我們找誰說理去?”
張正源也冇推讓,接過錢後數了一遍,這才點頭說道,“冇題目,恰好一萬,那這筆賬就算結清了,現在我們談談合作的事。”
半晌後,門被翻開,穿戴襯衣的張正源站在暗淡的光影中,他頭髮有些長,遮住眼睛,看不清楚臉上的神采。
倪寶珠冷靜遞給張正源一塊手帕,輕聲說道,“冇乾係,哭出來也冇乾係的,我們不會笑話你。”
照片裡,阿誰抱著孩子的年青女人,倪寶珠總感覺麵善,但是一時又反應不過來。
男孩兒悄悄敲著門,順手翻開了走廊裡的燈,光芒暗淡,氛圍中帶著淡淡的煙味。
倪寶珠忙報歉,“不美意義,我這幾天病了,一向在住院,明天賦有空出來,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舞廳裡的燈關著,倪寶珠與史戰南跟著男孩兒七拐八拐,終究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張正源似笑非笑說道,他嗓子沙啞,不像是剛睡醒的模樣,反倒是……像有甚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