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這一大朝晨,她還未步入太後的福安宮,就在皇宮中恰好尋了一處不起眼的拐角抄近路,一回身便是結健結實撞上了。她雖是暫冇了法力,可技藝也不低,倒不怕與這些凡人碰碰撞撞。但與她劈麵的女子倒是身子朝後一歪,跌在了地上。悶悶地一聲震響砸在地上,收回了奇特的音聲。
碗口大小的火柱朝向站在亦君火線禦劍飛翔的冰矜,悄悄一觸便讓冰矜的右後肩火色羅紋乍起,燃燒了起來。頃刻間看到冰矜痛苦之色,本是衰弱不已的亦君便奮不顧身將冰矜擋開撲上前去。彼時二人如何還想得放出劍光?偏是要以命護她纔可。
“火?”太後挑了挑眉毛問道。她心想夏無而當年一再指明翎兒與澍兒有緣有係,雖不信。
直到最後陳屈又消逝在一陣風中,翎兒纔出口焦急問道:“師父,南邊既有異變,那澍兒……”
“師父。”公楚翎兒快步跑進了殿中,跪在了太後的座榻旁,雙手重扯太後的衣角急道:“就讓翎兒前去助亦君……助澍兒一臂之力罷?”
短促的腳步聲打亂了德心殿的沉寂,在花苑中更驚起了幾隻慌亂的夏季雀鳥,宮女們嚴峻地勸了幾句,便識相退下了。
翎兒細心一看她抬起的顏麵,驚奇道:“燕盈?”她雖是流連被先皇禦賜“琴舞第一”燕盈的琴音,但燕盈是當今皇上禦用的琴師,她在宮中也極少見到燕盈,這回倒覺訝異欣喜。
“昨兒個夜裡,翎兒夢見澍兒又被火燒著的模樣,心底……心底……”白水洞中亦君被燒成焦屍時的慘狀翎兒怎會健忘,無端在夢中又是一見,豈止讓她心驚肉跳,更是恨不能頓時就放了無形劍劍光出來,一口氣就到亦君身邊。但她師父尊盧太後彷彿早已推測她成心往南海尋亦君,先行又封了她法力。
翎兒自知有望,氣一鬆癱坐在地上,悶悶地應道:“是,師父。”
在這一段小瀑布的水流當中,卻漂泊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滿身焦化發黑,在瀑水的冰冷打擊下,冒著一縷縷的白煙,非常可怖。而這小我的身邊則有一個披頭披髮滿身濕透、幾欲半裸的少女,正扶著此人從水中浮起,也一同蒙受瀑布水練的捶打。少女臉上的淚與山間的瀑水渾濁在一起,也分不清究竟是淚還是水,赤紅的雙目和哀傷的眼神才略可窺見她的傷與悲。本是整齊的長髮與髮髻現在全已被打亂,有的披垂在了*的肩上,有的漂在潭水水麵,稠濁著她後肩的幾處血跡漂入水中,跟著流水一起一浮。而那臉頰邊濕漉漉的劉海也不能擋去她的仙顏,凍的發白的麵龐更顯白淨,可卻讓人感到一種與世隔斷的冷傲明麗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