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陳屈又消逝在一陣風中,翎兒纔出口焦急問道:“師父,南邊既有異變,那澍兒……”
波摩赤火劍亦懸停在二人四週一上一下,似是在吸著焦屍身上的焦火。青轅劍則停在水潭的核心,正如北宮冰矜的心一樣,手足無措。
燕盈半蹲在地翻開了琴匣,五指在琴絃一抹,再一撥動,隻一下便如行雲流水,而琴響則如空靈響聲般悠遠綿長,彷彿能將這一處偏僻的宮中角落與皇宮、與紛雜的人間隔將開來,讓民氣生安靜。纖細白淨的手指在空中起落,仔諦聽罷音準,燕盈才舒了口氣。清算好琴匣,便回身又朝翎兒行了禮,櫻唇微啟,翎兒就搶過話道:“我是太尉公楚家公楚翎兒,你如何會在這兒?身上可有傷著?我差人送你去太病院。”
尊盧太後正斜倚在殿內的座榻上,一手盤轉著一串紅色念珠,一手側支著頭,乍一看太後一襲道袍,閉目養神、閒閒適適的模樣,極其合適太後不涉朝政、在福安宮中隱居的傳言。可她指尖盤的珠子卻隻定在了一枚之上,愈是盤轉,那枚念珠愈紅。太背工上的這一串紅色念珠,名為密宗珠,是少見的金絲菩提所製。所謂的金絲菩提,便是血菩提了。本來密宗珠就是一串紅色的金絲菩提子,經長年的法力念化手盤,愈是鮮紅,靈氣愈佳。
福安宮的德心殿上,熏香繚環繞繞。矗立的殿門大開,殿外便是一處小花苑,即便在寒冬當中,也不乏紅梅傲雪的景色,更有幾株桃花垂垂有了活力。
初起的朝陽穿過福安宮的一扇扇的龐大窗欞,在各大殿、苑的金磚地上印下了窗欞上專為福安宮所用的圖樣。金色的光芒灑過清冷的雪地,在暮冬裡顯得略為暖和。
誰想火形追她們至此,亦君再被燃著之時已感覺火形又似是在抽她身上的火焰膽。既是如此,她心底也不及想太多,一不做二不休便讓火焰膽反過來與火麒麟火形相融,這才引火上身,被兜率火所引燃,刹時再度化為了一具焦屍從天上墜下。
少女提著裙角,低下頭神采倉促地穿過皇宮裡的橋廊、水徑,小步馳驅著。所幸宮人早已將宮中的積雪打掃潔淨,她也走的快些穩些。及腰的長髮跟著她極好的身材輕揚起來,此時晨風乍起,與她那美麗的麵貌相得益彰,非常標緻。但她急於趕路,又不敢在宮中猖獗,負氣的兩個腮幫子鼓了又鼓,儘是好活力惱的模樣。看她雙眉微蹙、氣勢洶洶,宮人各個亦都恭敬躲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