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抹霞光消逝在天涯，王亭恭恭敬敬地將幾位大夫送出門，在廊簷下叮嚀服侍的下人帶他們去用晚膳。

“回丞相，伎倆純熟些是能夠直接強灌出來的，若實在不可，拿跟細管……也能夠。”

王述之恍若未覺，隻定定地看著司馬嶸肥胖的臉，眉梢眼角都刻著明晃晃的心疼。

王亭看傻了，連連眨眼，等反應過來後臉上頓時燒成一片，嚴峻得嚥了口唾沫，屏住氣味踮著腳退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門徒擔憂地看著他：“師父，不會是有人在唸叨您吧？”

屋子裡已經被炭火烤得暖哄哄的，王述之摒退統統人，不假他手，神情專注地替司馬嶸鬆開衣帶，解開衣衿。

“丞……丞相……？”王亭嚴峻地看著他，不曉得他是不是因為司馬嶸的事起了肝火。

“李大夫，若換成是你……”王述之麵色很欠都雅，抿抿唇，接著道，“對著一個昏倒不醒，連藥都喝不出來的人，你會如何給他喂藥？”

司馬嶸昏睡了多久，就有多久未曾好好用飯，每日僅靠著藥和粥支撐，較著變瘦了很多。

王述之在司馬嶸身邊躺下，側著身子貪婪地看他，指尖在熟諳的眉眼間劃過，隻感覺如何都看不敷。

王述之得不到迴應，眸色黯然，又摸了摸他的鬢角，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透著顧恤：“老天不會苛待你的，既然上輩子讓你吃足了苦頭，這輩子必定有所了償，我會等你醒來。”

“那是天然。”幾位大夫齊齊點頭，碰上如此古怪的病症，他們也情願留下來多加揣摩，既然丞相冇有起火，那他們也就放心了。

王述之恐怕他感覺冷僻，平生頭一回如此乾脆，也不知說了多久的話，最後就著越來越弱的燭火，伴著簌簌落雪聲，摟緊他睡了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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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亭搓了搓手，搖點頭：“唉……誰曉得呢……對了，天越來越冷，記得一會兒叫人多送兩個炭盆過來。”

王述之麵色有一刹時的古怪，隨即將他請出來。

王述之坐在榻邊，緊握著司馬嶸的一隻手貼在本身臉側，目光專注，神情纏綿，無形中彷彿有一道樊籬，將他與司馬嶸隔斷在另一片六合。

幾位大夫都是名揚杏林之輩，想不到有朝一日竟會碰到誰都解不了的困難,先前各自給司馬嶸評脈查抄，竟然都瞧不出他昏睡不醒究竟是何啟事,隻能開些滋補的藥方，不免汗顏。

“晏清，你何時才氣醒來？”王述之在他唇角親了親，感喟一聲，“我明日再派人去尋訪名醫，必然會讓你醒過來，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