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天子見到她疇昔,並未暴露多少憂色,他醒來時身邊無一靠近之人,唯獨在不遠處立著王述之,這讓他口中非常苦澀。
天子不知內裡詳細,天然不會多想,隻是看著信讚不斷口:“嶸兒寫得一手好字啊!僅寥寥數語,便可觀其才學過人,不錯不錯!更可貴的是,身處窘境而不頹廢,心智堅固,可堪大任呐!”
天子皺著眉對一旁的內侍總管道:“給太子下道詔令,命他便可回京。”
庾茂被削兵權後,庾氏在軍中職位一落千丈,而朝中一番洗濯,靠近之人更是七零八落,祁大人算是餘部的中堅力量,卻俄然遭此橫禍,此中短長乾係非同小可。
“甚麼?!”庾皇後再難保持平靜,麵露惶恐,“究竟如何回事?”
王述之微勾唇角,再不與他們多言,翩然拜彆。
倉促忙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雖已死力放輕,可落在沉寂的夜色中仍然如敲耳膜,庾皇前麵色發白,藏在廣袖中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
世人盜汗直下,硬著頭皮道:“是。”
王述之麵帶笑容,看著麵前一乾攔路的同僚,不輕不重道:“待皇上醒來再做決計?”
“皇後賢明。”內侍及時拍了一記馬屁,躬身退出去。
王述之朝庾皇後瞥了一眼,眸中晃過一絲微不成查的笑意。
庾皇後目光浮泛無神,淚流滿麵,不知過了多久,模糊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待回過神才發明一名內侍跪在中間,有力道:“又有甚麼事?”
劈麵一乾大臣見他油鹽不進,不免焦急,可又對他非常體味,哪怕真撕破臉皮破口痛罵,他也能笑眯眯接招,那種一拳砸進棉花的感受他們已經領教過無數次,此時又冇了多少倚仗,不得不將姿勢放得更低。
正在此時,又有一人惶恐失措衝了出去,撲通跪在地上,顫聲道:“大……大事不好!”
庾氏文武兩隻羽翼皆被齊根斬斷,庾皇後與太子成了無腳的螃蟹,頓時墮入死地。
天子翻開信來一看,神采間暴露幾分欣喜:“嶸兒的腿治好了?”
庾皇後遍體生寒,昂首四顧,她四周的宵小之徒早就被清理潔淨,想不到還是出了岔子,隻是自兄長出過後,她不敢等閒再有大行動,現在看來,這後宮很多人蠢蠢欲動,她也逐步掌控不住了。
太後淺淺一笑。
來人滿頭大汗:“戶……戶部尚書,祁大人,被人彈劾!”
被措置的這些人中,多數都埋冇得極深,乃至有很多在明麵上與他們庾氏唱反調,想不到如此隱蔽的乾係都能被王述之挖出來,並且還是趁天子昏倒之際一鍋端起,叫人毫無抵擋之力,如何不讓人膽怯?